我着急卖房,是因为大女儿在重庆买房,差钱。这房子卖了,钱得给她打过去。所以,我要一次性付清房款。”房主一边说,一边留恋不舍的看屋子里的家具,摆设。
目之所及,皆是爱意。
“阿姨,那您老伴呢?”我小声的问。
“我老伴儿去年因病走了,不然,我也不会去投奔女儿。”老人垂下眼睑,刚刚的泪花,大约和这个有关吧!
我抿抿嘴,轻轻地拍了拍房主阿姨的后背,我不会说安慰人的话,无声的陪房主阿姨坐了会儿。
“阿姨,您老伴儿走时,在?”我拖长的尾音,让房主阿姨很快明白,她连连摆手笑道:“姑娘,你不要害怕。我知道咱们潇城的人有禁忌,我老伴儿是在医院走的,很安详。”
我咬咬嘴唇,尴尬的笑了笑。我是个不信鬼神的人,但是,买房子还是很顾忌。
如果家里有故去的人,临走时在哪里,出于本能,我还是窥探了房主阿姨心里的伤痛。
约好了办手续的时间,我开始去筹备买房款。
孩子的小猪存钱罐,都让我砸了,里面一堆一毛一元五角的硬币都被我整理好,用透明胶带一摞摞缠好。
我辛辛苦苦攒的钱,包括衣兜里的钱,都让我归拢。担心之余中有了欣喜,七七八八的一算,我居然还有27万存款。
我做贼似的把存折、现金用一块大大的手绢包一起,悄悄藏在随身携带的包包里。
趁着时间还早,我去银行,把零零散散的钱都凑到一张卡上。
可是,五万元的缺口,我要怎么办?
想了良久,我给老家的母亲打了电话。
“妈。”迟疑了一下,我很轻的喊了一声。
“嗯,你还好吧?云舟上学了吗?”母亲在电话那头,我听得出来,她对我主动打给她的电话,很开心。说话的口气里满满地轻快、愉悦!
“嗯,上学了。”相比较母亲的轻松,我反而有些沉重,我心里忐忑不安。重男轻女的父母,不一定会借钱给我。
可是,眼前的困境,除了父母,我还能找谁?
“妈,我有件事想请家里帮帮我。”寒暄了会儿,我鼓足勇气说出心里话。
“呃?哦!”母亲就两个叹词。
“我想买套房子,云舟大了,家里一直租房住,总不是个事。以后老师来家访,上小学也要房产证什么的,我总不能租房子过一辈子吧?”我犹犹豫豫、语无伦次的诉说。
母亲听懂了,没有任何迟疑,她问我差多少钱,我说差五万。
“五万?”母亲重复了一遍,又很快的说道:“好,我跟你爸爸商量下。”
听母亲回答的爽快,我想,应该搞定了,五万元钱,在父母眼中,不是大额款项。
“妈,您能跟爸爸快点商量吗?卖房的阿姨等着用钱,她着急的很。明天,明天可以答复我吗?”我追着母亲问,心里的石头也渐渐落了地。
“好的,我跟你爸爸说下,争取明天把钱转给你。”母亲的语气很肯定,家里一定可以拿出这笔钱。放下电话,我满心欢喜,我终于可以买房了。
我给房主阿姨打电话,再次确认了我铁定要买她房子的事,让她不要再和别人联系了。
而我,连夜在家写买卖合同。
整整一夜,我兴奋的难以入眠,在床上辗转反侧。
整整一夜,我无比焦躁的盼望太阳早早升起。
终于,在我望眼欲穿的渴求中,天色渐亮,大地铺上温驯的秋阳。
我时不时的打开手机看一看,把母亲的电话号码摸了又摸,我期盼着母亲给我回电话。
然而,早上过去了,上午过去了,中午也静悄悄的过去了,到了下午,我实在按捺不住欲望和期盼,更多的是对事情进展的焦急心情。
我给母亲打去电话,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人接。我等了会儿,坚持不懈的打过去,一遍一遍又一遍。
终于,在我焦躁不安,无限猜想中,母亲接了电话。此时,我的心情已经失落到谷底,心里也有了我不想面对但又不得不面对的结果,残酷的现实。
“妈,您和爸爸商量的怎么样呢?”电话接通后,两边都是沉默,空气中凝聚着大写的尴尬。我硬着头皮,像吃了粘牙的粘豆包,僵硬的问着。
“那个钱的事情,你嫂子有意见,我们不敢借给你。”母亲虽然不在我面前,但我依然透过她说话的语气,看到了她脸上的闪躲。
第28章 借钱不还
我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母亲委婉的拒绝,我便懂了,不再央求。只是闷闷地说道:“哦,那就算了。”
“那你怎么办?差五万呢?”母亲还是担心我的,对我这盆泼出去的水,母亲很矛盾,一如这些年,她始终很矛盾,既爱,也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