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浪坐了有两分钟,那股眩晕感过去后,他慢慢站起来,刚抬步就听到后边有人叫他。
“同学你稍等下”是那个拄着拐的店老板。
谢浪回身问什么事?
“我见你经常去对面的便利店,你能顺便帮我给她带点东西吗?”
“今天不行”谢浪浑身发烫,说话时候吐出的气都带着温度。
拄拐的男人面露失望,但还是礼貌的笑了笑。
“改天,改天帮你。”
谢浪说完就下了台阶,迈着大步穿过了人行道。
——
林明朗此刻手脚冰凉,一只手捏着帽子的帽檐,另一只手在兜里冻的直打哆嗦。
她看着面前这分叉的道路面露难色。
显而易见,林明朗迷路了。
她已经在这片没有一个人出没的街道转了半个多小时了,始终找不到回学校的路。
——
“猛哥,谢浪那小子从搬进来以后就没交过钱,咱们什么时候再教训他一下去。”
一群穿着黑衣服的年轻人挤在狭窄的巷子里抽烟,被叫做猛哥的人是个光头,听到谢浪的时候明显打了个哆嗦,但是碍于身后跟了一群弟兄,面子不能丢。
他应付了两句“呃,再停两天,等我闲下来了。”
也不知道谁提议去不止旁边的那家网咖打游戏,他们都是不上学的混混,有几个是在前边修车厂的学徒,一天天的除了混吃就是等死。
他们见猛哥没出声反驳,便都掐了烟头,往网咖的方向走。
走了两步,最前边的人突然顿了下,而后回头喊“哎哎哎!猛哥!你看那不是谢浪那小子吗?”
刘猛踹开跟班,啐了口痰说“你他妈激动个屁,把老子胳膊都拍断了!”
“这不好不容易堵谢浪一次,能不激动吗!!”
“猛哥这次咱一定要让他长个记性。”
“行行行”刘猛往后退了两步,有点不敢看前边正走的人。
猛哥这群人虽然声势浩大,但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就是拿着棍子敲敲墙,壮壮胆。
谢浪一拐弯就看到刘猛那群人了,他现在已经烧的有些意识不清了,但也知道如果现在让对方看出自己现在随便碰一下就能倒,今天不死也得残。
他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然而谢浪连掏出来的力气都没了。
森市的温差很大,尤其是今天下雨了,晚上刮的风湿冷湿冷的,刺骨。
这条小巷子是个T字型的,谢浪和刘猛各站在T字的两端。
林明朗是循着声音来的,隔了老远她就听见一群人在嚷嚷,有人说话自然会有出口。
她跟着声音七里八拐的拐到了T字型巷子的顶头,谢浪正好也走到那个拐角口。
两人对视了一眼,林明朗有些讶异,这地方都能碰到他。
不过她明显发现谢浪的眼神有些涣散,本想开口问一下他是不是又发烧了,谁知谢浪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拉到了他身后。
“谢浪?”
谢浪攥的很紧,手心的温度也很烫。
他回身附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句“沿着身后的路一直走就出去了,走吧。”
随后,林明朗被推了一把,谢浪没控制好力道跟着踉跄了下。
林明朗回头看了眼谢浪,默不作声的走了。
谢浪看着林明朗快走到巷子口了,突然听见身后加速的脚步声,来不及回头,他猛地往右一闪,完全凭着感觉躲开了刘猛的一棍子。
随后谢浪迅速回身,一只手拽住刘猛的左胳膊,另一只死死揪住他后腰的衣服,来了个后仰摔。
刘猛躺在地上捂着腰哀嚎着,疼痛让他暂时忘了谢浪的可怕,他死死的抱住谢浪一条腿,对后边那群兄弟喊“看什么看!快他妈上啊!”
“卧槽!谢浪你这孙子太嚣张了!”
“兄弟们上!”
刘猛其实很怕谢浪,那天晚上被他打断的小拇指前两天刚长好,但有时候无缘无故的恨意和报复心理总能冲淡惧意。
而且,好巧不巧,他看到谢浪推那姑娘的时候脚步是虚的,这就说明谢浪受伤了,或者什么其他原因吧,反正就是很弱。
刘猛想这次他可必须找回场子。
——
林明朗走出了巷子口,在原地停了两秒后,摸了下手腕上的温度,戴上帽子迅速往回跑。
谢浪明显在发烧,她刚刚扫了一圈那群混混,不下十人,等会要真打起来,以他那种状态会被打死的。
谢浪摔完刘猛后,就已经浑身脱力了,他现在完全是因为戒备心太强,逼着自己不能晕。
他靠在墙上,借着路口的灯光扫了一眼对面那群人,心里自嘲“看来,这次得栽个跟头了。”
风越刮越大,也不知从哪带来了一股奶香味,这味道陌生又熟悉,谢浪记得他在自己同桌身上闻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