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是这样吗？”
她怎么觉得，霍导对纯纯好像不一般啊。
是她感觉错了吗？
*
感觉错没错尚未可知。
沈熙纯鸽了一上午，抓紧时间把应该拍的戏份补上。
经过昨晚那一茬，昨天那场回忆戏，沈熙纯一条过了，剩下的戏拍的很顺利。
最后一场是有个特写镜头。
警花站在实验室里，双眼扫描着里面的一切，逐渐和当初那个实验室融合在一起。
突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中，急急地转身。转身的那一刹那，放大的脸出现在镜头里，定格回眸。
霍淮声呼吸一窒，心跳剧烈扑通了一下，就这么盯着镜头里的人，嘴巴微微张开一个口子，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生平第一次忘了喊卡。
迟迟没等到结束的沈熙纯:“……”
怎么还不喊卡？机器瓦特了吗？
她的脖子要僵掉了啊，她又不是真的人工智能人。
哪个傻逼家伙想出把镜头断在这里的。
内心妈卖批，面上，沈熙纯维持着表情，纹丝不动，充分体现了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眼神对准霍淮声身后的副导演。
副导演收到信息，出声提醒:“霍导，可以过了。”
声音不轻不重，不会影响到拍摄，足够让霍淮声听到。
他这才反应过来，眼帘稍稍垂下，严肃道:“嗯，这条过了。”
……
终于过了。
沈熙纯揉着自己的脖子走出实验室，边腹诽着霍淮声。
看吧，她说什么来着。
他可不是正常人。
一个正常人，一个向来对拍戏一丝不苟的正常人，会忘记喊卡吗？
必须是不会。
所以他是故意的。
要么是脑子有坑。
“姐，过来打麻将吗？”
周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沈熙纯一下子来了精神，高高举起手回应:“来！”
上次输得那么惨，这回，看她不连本带利赢回来。
*
没了霍淮声那家伙，沈熙纯在牌桌上可谓是如鱼得水。
一连几局下来，手边的钞票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脸上是得意的笑。
谢苓看不惯，朝着和道具组人员一起从实验室出来的霍淮声招手。
“哥，我打麻将输了，你快过来帮帮我。”
沈熙纯笑容一僵，护住自己的钞票:“我突然有点肚子疼，你们玩吧，我不来了。”
笑话，霍淮声那变态上场，她不得输得脱裤子。
赶紧溜了溜了。
谢苓哪里肯放过她:“怎么我哥一来你就肚子疼，莫非是输不起？”
桃桃化身小迷妹:“纯纯怎么会输不起。”
心里在想，纯纯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输，上次只不过是霍导运气好而已。
就是输了也没关系，她可以偷偷给她喂牌啊。
沈熙纯一句妈卖批卡在喉咙里，差点喷死桃桃。
迷妹病什么时候发作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发作。这是要把她往死里坑啊。
她能开除她的粉籍吗？
周湛笑眯眯道:“姐，我相信你。”
发了个有我在你放心的眼神。
沈熙纯:……行吧。
有队友帮忙，她还能赢不了？
顺便把上次的仇给报了，让他输得脱光光。
美美地想着，霍淮声到了牌桌。
谢苓主动让位，霍淮声入座。
“哥，加油，帮我把她打的落花流水。”
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霍淮声眼眸一抬，对上了对面沈熙纯的脸。
眉毛高高挑起，比了个食指往下的手势，在向他挑衅。
来啊，看本姑奶奶不玩死你。
一时间，实验室里的画面拥入脑海，和眼前这张生动的脸重叠起来。
他闪避的垂下眼，随意发了个气音，双手心不在焉地摸上麻将。
……
“清一色加自摸，胡了。”
不知道第几局过去，沈熙纯霸气推倒面前的麻将，身心愉悦不止。
桃桃和周湛两脸崇拜，啪啪啪鼓掌，主动把钞票献出去。
谢苓听着，不是一般的刺耳。
“你作弊。”她一拍桌子，“你怎么可能赢我哥。”
沈熙纯嘚瑟吐舌头:“略略略，我就是作弊又怎么了，有本事你打我啊。”
一个字，欠。
两个字，欠扁。
三个字，你丫的。
忍无可忍，谢苓拍案而起，被霍淮声拦住。
“哥——”低下头，谢苓不满地叫他。
霍淮声轻摇头，转而对向变成小财迷欢快数着钱的沈熙纯，眼神不自觉地软下来:“高兴吗？”
“高兴。”不要太高兴。
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阳光亲吻侧脸，衬得那笑容灿烂至极。
没发现，霍淮声的唇边掀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
当晚，周湛躺在房间的沙发上玩着消消乐，耳边是经纪人安排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
“《神探2》快拍完了，我看了下时间，过年前正好可以参加几个活动，过年期间放假，时间随你安排，但是尽量不要被狗仔拍到。”
“年后公司给你争取了几个代言，有个选秀的活动邀请你去当嘉宾，有不少大牌参加，可以考虑……”
“unbelievable”
一串清脆的音效响起来，在偌大的房间里十分突兀且嚣张。
经纪人额头突突跳:“还玩游戏，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这不听着嘛。”手指轻轻一划，周湛放下手机，懒懒抬眸，“不过我今天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哥，你想听吗？”
经纪人呵呵:“听你个球。”
“我发现霍导好像喜欢上我姐了。”周湛自顾自说了。
经纪人瞬间打脸:“真的假的？”
又说:“艺人谈恋爱等于失业，你姐，不是，沈熙纯刚复出就谈恋爱，会对她有影响的吧。”
“谁知道呢。”周湛翘起腿，双手垫在后脑勺上，望着天花板。
也是，依照霍淮声那种性格，身边哪里出现过女人。即使有什么好感，对上沈熙纯那种更奇葩的性格，追不追的上，难说。
真要是成了，以霍淮声的身份，其实也没什么，损失一部分粉丝和人气，可以轻松得到好资源，换成其他人嘛……
受到启发，经纪人叮嘱周湛:“你可不能谈恋爱啊，被我发现你就死定了。”
“放心。”周湛露出一口大白牙，“我这种爱粉丝的偶像是不会让经纪人失业的。”
不过——
他扬起唇，笑容人畜无害。
这么有趣的事，不搞点事情太可惜了。
*
另一边，谢苓也发现了不对劲，告诉了步虚词。
两人约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餐厅包厢见面。
“词牌哥哥，我发现我哥好像喜欢上沈熙纯了。”她开门见山，语气带了点焦灼和不安。
焦灼的是霍淮声真的会喜欢上了沈熙纯，不安的是这种预感非常强烈，强烈到眼皮突突跳个不停。
最后化为一句:“你说我该不该阻止？”
步虚词早已预料到。
他假设:“如果淮声和沈小姐在一起了，你会排斥吗？”
“我……”
后面的话，谢苓不知怎的卡住了。
换成是几个月前，刚进剧组那会儿，她会毫不犹豫地说排斥，扔给沈熙纯一句休想接近她哥的话，将她哥和沈熙纯那个女人隔离开来，阻止狗血剧发生。
现在呢？
她会排斥吗？
或者扪心自问一句，她讨厌沈熙纯吗？
思考间，步虚词点好了菜。
把猜菜单合上，他开口，唤回谢苓的注意:“要甜品吗？”
谢苓本能反应:“要。”
等服务员退出包厢，她终于关闭了复杂的内心世界，给出答案:“我不知道。”
步虚词笑了，意料之中看到她说:“以前我是很排斥的，现在好像……没有那么排斥了。”
“那就不要阻止，顺其自然。”
他说着，拿出两张门票:“这周六晚上，我在B城音乐大厅开演奏会，你可以找个人陪你一起来听。”
谢苓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过去了。她接过门票，瞅着上面的地址，喃喃道:“在B城开？”
口吻里含着明显的惊讶之意。
微微撑大的双眼对上步虚词平静如水的眼眸。
他说:“是经纪人安排的。”
谢苓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