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熬下去,熬到她撑不住的那天,他就会是赢家。
所以和唐英在一起时,他即使心中另有所想,也会表现出“十佳男友”的样子。
纪念日记得清清楚楚,暗中帮她天天捅娄子的弟弟解决了好几次麻烦,还给她买了套面积不大但位置很好的房子。
他需要她全身心的爱意,填补他心头的空白。
平心而论,除了对待家人唯唯诺诺外,唐英真的是个很好的伴侣。
她会替他洗衣煮饭,然后再把衣服一件件熨好,她会察言观色,永远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明知他在乎别人,却默默忍耐,总以为他终有一日会被她感动。
何尝不是和他一样在赌。
这让他有时产生同病相怜的感觉,每次看到她恬静的睡颜时,都会轻轻在她额角上落下一个吻。
后来回想才发现,那时平淡无波,充满了无趣和单调的生活,是他离幸福最近的时候。
直到他们又一次因为桑柔起了冲突。
起因是唐英自作主张,去给桑柔介绍相亲对象。
坦白说他知道后,最享受的是这么多年过去,女友仍会为得不到他的心而患得患失的成就感。
可这样一来,他就会偏离最初势必得到桑柔的目标,使得当初的努力通通白费。
所以在和唐英吃晚饭时,他看着她温和的笑容,忽然发飙,直接把筷子扔到地上:“你干嘛多管闲事,要给她找什么相亲对象。”
“我想留住你。”唐英垂下了头,委屈又卑微的样子灼痛了他的眼。
他挠了挠头发,变得更加暴躁。
像所有出轨男张嘴都能用甜言蜜语哄原配那样,他试着缓和一下气氛,但说出口的话却令情况更加尴尬:“订婚宴的时候,你不就知道我的想法了,搞得好像是我对不起你一样。”
话音刚落,就看到唐英自嘲地勾起嘴角:“你说得对,是我自作多情了。”
经年累月,她再也不能漠视他的冷淡,一腔孤勇,从来只是自我感动。
她放下筷子,回房间锁上了门,任周章启怎么敲门都不给回应。
冷战自此拉开序幕。
周章启心里怕得要死,表面还要强装镇定,不停洗脑自己,她不过就是闹闹情绪,过几天照样一切如常。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一潭死水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他在焦灼的等待中,逐渐失去耐性。
怎么连她都来给自己添堵?
在他潜意识里,早已把她当作驯服的猎物,以他为尊,没成想温顺的绵羊耍起性子来,也跟泼猴一样,不讲道理。
他那不合时宜的求胜欲又燃了起来,让他做事不经大脑,随便去会所领了个身材火辣的外围回来。
带着点鸠占鹊巢的意味,他直入主题,并刻意把办事的地点选在了卧室的床上。
那张曾经给过他和唐英温馨时刻的床。
他对那个外围极为粗鲁,像是八百年没开过荤的野兽,闻着点肉沫星子的香,就彻底失去理智,而外围并不反抗,只是笑眯眯地迎合着,仿佛早已习惯这种玩法。
对比唐英的内敛,她的狂放简直不可思议。
周章启有些好奇:“难道你没有尊严?做个欲望容器也无所谓?”
赚这笔钱就没必要矫情,那外围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魅惑地笑道:“各取所需而已,而且,我喜欢刺激的。”
周章启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遇上的三个女人。
初恋的记忆已经淡薄,对桑柔仅止于午夜梦回时的幻想,而只有唐英一次次在无望的等待中,倾尽所有。
他立刻没了兴致。
那外围看出他表情有异,细腻修长的双腿,水蛇般灵活地缠住他的腰身:“我知道你不开心,但这种时候,为什么不放开一点呢?”
她一颦一笑都颇有风情,实在是个尤物
周章启选择遵循本能,而后在波涛起伏中,被唐英抓了包。
唐英曾经看向他时,眼眸里晶晶亮亮的光彩,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从她离开的那一刻起,他想他失去了真正爱他的人。
那之后他心里七上八下,没一刻好过,无数次想向她道歉,求她复合,但始终拉不下脸。
磨磨蹭蹭的后果就是,曾经不离不弃的唐英,也离他越来越远,连房子都不要,只求跟他断个彻底。
事已至此,他抱着开口也无济于事的混账心态,起码把分手做得足够体面。
要不是唐梦实出来横插一杠,胡搅蛮缠,他们可能的确散得没有遗憾。
但看到唐英倒在地上,血流如注时,他又没来由的感到恐慌。
原来拉锯和自尊都是狗屁,如果他早点低头认错,她不至于遭这种罪。
他终于在她病床前,开口挽留,但她却早就下定决心,不再回头,连最后的问话都带着审视意味,让他更加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