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春夜燃尽(62)
由于在世贸没挑到合意的项链和耳饰,他打电话让人从家里送那套拍卖下来的古董铂金首饰到酒店——镶满钻石的铂金项链缠绕着祖母绿做的流苏,延长出华丽的拖尾,配套的同款祖母绿耳钉外面一圈点缀着碎钻,不仅价格惊人,单凭造型用料也堪称稀世珍品。
但是靳言怕她不喜欢,让人从家里带来好几套别的,分别是珍珠、钻石、红宝石首饰拱挑选。
送到顶楼后,其他人都退了下去。靳言的手开始不老实。
“时间还早……”
“不行。”
这房间是别人开的,结账时多出一项durex开支,马上就能猜到他俩参加订婚宴还抓紧时间办这事,怪尬尴的。
靳言也没再坚持。笑了笑低声说:“反正都要回家的,今晚你逃不掉。”
“你不许说了。”盛鲸红着脸白他一眼,“过来帮我看看哪条项链合适。”
靳言起身,走过去替她选了给最贵的,然后说:“你戴啥都好看。”
但最终盛鲸选择了混搭。
祖母绿流苏项链搭配硕大的珍珠耳钉,简单地整理发型,补了口红,在一排崭新的高跟鞋里选择了一双细闪的晚宴鞋,好看得恰到好处,又不过分张扬,而且猫跟儿的穿着不累。
靳言看着心痒,凑过去要吻她,被她推开:“走开,我刚补的妆,不许捣乱。”
他偏不,掰过她的脸在脸颊上意犹未尽地碰了碰:“今天根本没化妆。别人看不出来,我一直在你身边,你明明就涂了个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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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鲸试图拉着靳言要提前下去,免得迟到被行注目礼。但靳言一会儿“别动让我抱会儿消消火”、一会儿“今晚泡温泉好不好我给你按摩”,总之,他总有办法让她忘记要下楼这回事。
等终于强行拖他起来,又被他按着不让赶时间,只好被迫不紧不慢散步抵达宴会厅。
他俩到时,订婚宴刚好要开始。
新郎丢下一群亲朋,带着新娘喜出望外地迎上来:“您终于来了。”
靳言点点头,语气慵懒、淡然:“带她来跟你讨杯酒喝。”
话是对别人说的,目光却格外温柔地落在盛鲸身上。
新郎见状心头一惊,立即不动声色地打量盛鲸,然后敏锐地从她的行头上判断出有用信息:这位目前是他的心头好。
都是见风使舵的人精,新郎对盛鲸的态度当即从忽视变成十二万分热情,满脸堆笑,几乎点头哈腰:“您贵姓?第一次见,不知道如何称呼。”
盛鲸态度不冷不热,客气地敷衍:“免贵姓盛。”
“盛小姐,欢迎欢迎,快请上座。”
他们的位置是在壹号主桌。
纵然场内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可他们还是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不断地有人上前来向靳言敬酒、攀谈,顺便格外热情地恭维她。
盛鲸是歌剧演员,登台表演都不会怯场。可在满场年轻女性直白的、交头接耳的打量下,还是有些发怖。不由自主地往靳言身边缩。
入座前就将两把椅子挨在一起了,她一动,靳言马上就察觉了。他也不避讳旁人,当众伸手搂着她,继续与人讲话。
他讲了啥,她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觉得他说话声音非常好听,姿态随和,语气慵懒。
可所有人都怕他。
也有不怕的。多半年轻女孩。她们不断地找机会凑上前来看他,胆子大一点的还要搭讪。
他这一搂,不知多少人要心碎。
盛鲸甚至能感觉到有人咬牙切齿地朝着自己甩眼刀,恨不得扑上来撕碎她。就在她以为自己精神紧绷过头的错觉时,找茬的来了。一个刻薄又盛气凌人的声音由远及近:“靳言,她是谁?怎么没听你提过?”
靳言几不可闻地嗤笑了一声,爱理不理地说:“我的女朋友,为什么要跟你提?”
“你果然还是不原谅我。”
这个调调听起来非常熟悉。盛鲸抬眼看去,唰地一下脸色失血——孙静训正楚楚可怜地看着靳言,眼里含着一包泪。精心修饰过的柔弱感,连她作为女人都心动。
耳边回荡起同学群里,那个女同学的话,“他前女友可有名了,是一线小花孙静训,开房被拍到过”。
平时张牙舞爪凶巴巴的其实都是色厉内荏,眼下她几乎坐不住,只想逃离。
“我、我出去打个电话。”
靳言不让,侧首看她,笑着哄她:“什么电话,让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不想……”
盛鲸很委屈,想说不想看到你前女友,但又怕在人前这么说会让他下不来台,硬生生掐断话头,把剩下的半截咽了回去,垂着眼睛不肯看他眼睛
靳言搂着她的脑瓜子,安抚地摩挲她头发,低头笑说:“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