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春夜燃尽(25)
盛鲸外强中干,看似坚强冷硬,心里时常迷茫彷徨,住着一个胆怯的小女孩,凡事总是犹豫再三。明明十分心动,却总忍不住一再拒绝,将它越推越远。
她是一个需要别人十分主动地来靠近的的人。窝在靳言怀里,她脑子一片空白,眼泪不听使唤地落下来,委屈地说:“你就是故意走的那么远吓我,你就是生气了。”
她越说越难过,声音也抖了起来,“我明明都问你了,你还不理我。你无缘无故就……你年纪也比我大很多吧,我才不要相信你。”
盛鲸也是吓糊涂了,颠三倒四揪着他一通批/斗,末了觉得丢脸,又添上一句:“每次遇到你我都好丢脸,我要回家,以后离你远点。”
靳言有过一些女伴,绝非那些不通男女之情的毛头小伙。若换做其他人,他早已喊人客客气气地将其送回去,从此再也不见。
但换做眼前的人,他竟满心不舍,头一次体会了什么是懊恼。直觉如果就这么让她回去了,剧场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以后真就追不上了。
“和我在一起,哪有你说的这么倒霉,”温暖的大拇指,轻轻地替她擦拭着眼泪,在她耳畔耐心地说着哄劝的说辞“你看你哭成这样,就这么回去晚上休息不好,明天该浮肿了,会影响排练的。”
盛鲸十分重视这次来之不易的演出机会,闻言立即不哭了:“有湿纸巾吗?我要敷一敷。”
靳言扶着她站起来:“这里没有,楼上卧室里有。”
“你去替我拿来,”顿了顿,接着又改口说,“你带我一起去,但、但我绝对不会留宿……”
说到留宿两个人,声音都弱了,幸好灯光昏暗,否则她脸红得能滴血,用头发都遮不住,只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话把靳言逗乐了,一面圈住她,一面笑:“小朋友,瞎想什么呢。”
身边有人,她是不怕黑的,胆子也大了些,又恢复了以往拒人千里的清冷气场,语气凉飕飕地回怼他:“我没有瞎想,是你居心不良想多了。”
“我居心不良,那我走,盛小姐自己上去,三楼没门锁,不过也没开灯。”靳言松开她,故意停下来,后退两步,装出要转身离开的样子,还特意强调了灯还没开这件事。
盛鲸咬住下唇,欲言又止,拉不下脸面喊住他,委屈极了,眼睛刷地落下泪珠:“你骗我上你家,就是为了吓唬我。”
“真拿你没法子……”
靳言叹息一声,长臂一伸,将她合到胸前,箍在怀里,低头封印她嘴角的气人说辞。
盛鲸连人带心都颤抖了,晕乎乎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无力地攀附着他,清醒地看着自己和他做着坏的事情。
第19章 深渊
靳言怕吓着她,非常克制地蜻蜓点水般掠过她的脸颊和嘴角,喜欢里夹杂着怜爱,带着一丝确认的意味,没有过界的情丨欲。
但盛鲸一下子心乱极了,脸烧得透红,掩耳盗铃地将脸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慌张地小声央求他:“我、我真的要回去了……”
靳言笑了,圈紧了些,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信不过我?”
盛鲸心里纠结了下,“我该回家了。”
“合租舍友给你规定门禁?”靳言不认为回临时合租的地方能叫“回家”。他懒散地靠在墙上,眼神有些倦意,低低哄着,不让她走,“在我这将就一晚上,明天送你去剧场。”
他没安做坏事的心,也不是嫌麻烦。
主要是等她回到家收拾洗漱一番,铁定要折腾到下半夜。睡眠不足明天还得接着彩排,太损耗精力了。还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晚,反正楼上招待自家人的客卧备着好几套全新洗漱用具,连寝具都是新的,没人用过。
“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她试图退开,不曾想反而踉跄一下子,红底高跟鞋掉了一只,差点绊倒她自己。
盛鲸被他接住,整个人趴在他臂弯里,耳畔是他调侃的轻笑声:“怕我吃了你?”
他身形极高大,盛鲸个子算高的了,但还是被衬托得极为娇小。
怼人不成反被调侃,盛鲸抿住嘴角板起脸,这个话题她不是他的对手。他就是一个到处招惹红尘的家伙。
“我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靳言干脆拉过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但今晚没打算做坏事。小孩儿,别把我想得那么坏。”
“我没这么想,”盛鲸仰起头,努力找回气场,“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什么工作,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何方人士——我对你一无所知,我没什么想法,我只是觉得我该回家。”
靳言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不认识?嗯,刚刚有只野莺,扑棱着啄了我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