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春夜燃尽(131)
她还担心过,“你这样挥金如土,我们后半生会不会流落街头?”
岂料他满嘴跑火车:“流落街头也不错,你唱歌我拉琴,夫妻双双把钱挣。”
气得她好几天不搭理他,天天担心他没工作了还要把钱败光。
在2月14日情人节那天,直到下课后也没收到靳言的只言片语,她心情黯然地推开门,刚准备哭呢,结果猝不及防被一个熟悉的怀抱紧紧搂住:“老婆,以后靠你养我了。”
盛鲸笑着推他:“你这个男人太奢侈了,我可养不起。走走走,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靳言顺势扑倒她,拢着她的头发,侧首凑过去亲她肩膀:“我从你心里来,要回,也是回你芯里去。”
盛鲸也是事后才回味过来,他是的是“芯”里。
“老公,你的人设崩塌了。”
靳言不解地瞥她一眼,“嗯?”
盛鲸玩着他的头发,半开玩笑地说:“从今天开始,你失去了清高矜贵北城大佬的人设,成了一个凡夫俗子。”
靳言被逗笑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现在就是一个想求婚却不知如何开口的普通男人。”他果真掏出一个鸽子蛋,郑重其事地在床边单膝下跪,仰头看着她,张了张嘴,却卡了壳。
盛鲸不说话了,眼里慢慢溢出泪光。
靳言握住她的手,没讲什么海枯石烂的矫情话,只是恳求她:“老婆,我爱你。今年你二十岁了,可以领证了。我们去领个证好不好?不然我没有安全感。”
“好,”她也跪了下来,扑到他怀里小声地哭泣。
靳言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说出自己酝酿已久的计划:“我想等你研究生毕业我们就结婚,这两年,我们可以好好考察一下,哪些古堡适合结婚,那些地方适合度蜜月。”
读书期间也可以结婚,但无疑会非常仓促、匆忙,实在太委屈盛鲸。他打算等她毕业后,好好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然后度蜜月一整年。
这两年,他呆在北美当全职陪读好了,可以做些投资的工作,但绝对不能影响他陪老婆。
盛鲸本来还担忧他过惯了奢侈的生活,会不适应留学生的简朴日子。但自从看到他存款的余额后,她打消了疑虑。笑着打趣他:“靳老板体验人生,随意就好、随意就好。”
靳言爽朗一笑,举双手表示赞同:“老板娘都发话了,小的遵命。”
但靳言还是没能过上养老的生活,盛鲸不允许他什么都花钱买,强迫他自己做饭,自己拖地,自己洗衣——还要手洗的那种。连车都是一万一辆的二手车。价格超过十万的衣服,一件都不许买。
到真正结婚那天,他已经被训练得穿几十块的白T,十几块的老头裤,带着穿一百块吊带裙的她,亲自杀到华洛芙,货比三家买了很保值的黄金。最后还是他不甘心,偷偷买了一枚梨形鸽子蛋,不贵,只有几百万。
好在盛鲸并非真的抠门,只是怕他败家。收到戒指也没怪他大手大脚,反而夸他眼光很好。
婚礼上,很意外地,他没通知,但老爷子自己带着靳家所有人包机来参加了。
“希望你俩好好过日子。”
靳言不愿意开口,还是盛鲸笑着收下了礼物:“谢谢爷爷。”
第72章 正文完结
雨一直下, 气氛还算融洽。
盛鲸从走神间被唤醒,但往事依然历历在目——反复回想起她和靳言以前的事,这些年他为她做的牺牲着实不少。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好。
19岁那年, 她跟他在一起,22岁那年结婚, 如果她25, 靳言33。
六年了,马上就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
这些年来, 她一直逼着他让步,包括去做那什么职业经理人, 也是她希望他不要“无所事事”。可实际上,做职业经理人的年薪,只是他一天利息的零头。
他让鼓励过她接着歌剧事业,但自从赵若虹讽刺她不是真心热爱歌剧, 歌剧只是她嫁入豪门的敲门砖后, 她再也无法直视歌剧,怀疑自己真的玷污了歌剧, 不论靳言怎么夸奖都没用。
她陷入了自我认知的怪圈,一面清高, 一面自卑,同时还要折磨靳言。但靳言从来都逆来顺受, 半个字都没抱怨过。
包括三个月没有同房,其实也是她不允许靳言碰她。事后自己忘了这回事,反过来和他吵架。她不愿意做菟丝花、金丝雀,却逼着靳言放下理想,任由她凭着爱捏圆搓扁。
她并不担心靳言会“反抗”或“离开”,她只是忽然开始心疼他, 和她爱一场,要做个超人。
但靳言并不觉得回到乡下有什么不好,每天三时三餐并不讲究吃穿,开开心心过起了养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