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崽崽铁打的爹+番外(128)
可问题是大儿子那还没七岁呢。
即便是农家孩子定亲早,那也还有七八年的功夫才议亲。
——所以说是为了自家儿子考虑,还不如说是为了他自己。扯着孩子当遮羞布,这群村民这才笑了起来。
当然,也因为这一句话,一时让言夙“打”蒋洋的理由更多添了几分可信度。
而笑过的村民也反应过来,他们家中或是子侄或是亲朋,也有快要议亲的存在,这蒋洋的话要是传出去,即便他不是落花村的人,但以后以讹传讹谁知道会成什么样?
到时候他们村的小子,可还怎么娶妻?
而有些真心心疼自家闺女的汉子们也想到,这件事情若是不处理好,或许他们的女儿嫁出去,就会成为下一个沈梨。
——原本他们确实是觉得家务事哪管的。现在依旧觉得难,却又不免觉得,彻底撒手不管容易出大问题。
这时,得到消息的沈阿婆,才从地里蹒跚的赶回来。
她到底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快步走来气喘吁吁又颇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沈星挡住门,哪怕蒋洋瘫坐在地上,他一时都不敢退开。
他们家这门可真正的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纯粹是家里穷的很,这才没有招惹小偷。
沈雨连忙跑过去扶着沈阿婆,有了搀扶,步伐稳定了些,沈阿婆就更快了几步。
“你,你来作甚?”沈阿婆喘息着,看着蒋洋,神色很是惴惴不安。
她们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伤的伤,可真不是蒋洋的对手。
何况……
沈阿婆神色暗了暗,浑浊的眼睛往另一个方向望过去,果不其然从那边走来几个人——哪怕在沈阿婆的眼中只是几团深浅不一的、有着大致人形的色团。
领头的,就是沈阿婆那死去多年的相公的兄弟。
也就是沈星和沈雨俩兄弟的叔爷爷。
俩兄弟很是不愿,但又无可奈何的喊了一声叔爷爷——若是他们俩看到人却不喊,那就是极为不孝的事情。
哪怕对方从来就不慈。
叔爷爷看着是个六十多岁的两鬓花白的老头,面相很是严肃,看了站在一起的沈阿婆和沈星两兄弟一眼——那一眼就包括了沈阿婆。
可见他对这位老嫂子的态度。
他冷肃着一张脸,将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呵斥道:“都在这大门口闹腾,像什么样子?”
然后指使跟在他身后过来的孙子,上前去把蒋洋扶起来,要带着他一起进去,别在这大庭广众的丢人现眼。
——家丑不可外扬,这些事情关起门来说不行吗?非得弄的人尽皆知,让村里人围起来看热闹?这是人呢还是猴呢?
沈星很不想让蒋洋进门,他姑姑那样子真的很是凄惨,霍老大夫都说险之又险,但凡再拖得久一点,即便是送到了也没救了。
到现在,沈梨都只是意识模糊的出过几次声,根本醒都没醒。
可是叔爷爷很是强硬,让自己的孙子拉开沈星,将沈阿婆先请了进去。
——昨夜在霍大夫家看到自家女儿的状况之后,沈阿婆那心疼简直难以言喻。这会儿看到蒋洋没有大打出手,那纯属是因为自己身体孱弱,可不是因为不恨。
叔爷爷说是请,实际上哪里考虑过沈阿婆他们的想法?
门当着其他村民的面,吱呀一声关上。
“回去了,人家都关门了,还想着看热闹呢?你弄这么多竹子下来干什么?”沈飞玹去拉言夙。
言夙扭过来问他:“你觉不觉得那个老头怪怪的?”
——言夙说不出沈星叔爷爷的做法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不对,所以问比他会看人的沈飞玹。
沈飞玹瞥了一眼像是被一扇破旧的门就隔绝了喧闹争吵的沈家。
“回去吧。也就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罢了。”沈飞玹自然是看的透,可还是那句“情断难断家务事”,人家“民不举”哪怕是官都不究。
他们怎么管?说不定就落得两家埋怨,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要是真有事儿,那俩小孩肯定得找人帮忙。”沈飞玹拉着还多看那院子几眼的言夙走。
屋里几方人或坐或站,气氛很是沉闷压抑,没有一个人开口——这才是似乎喧闹被隔绝了的真实原因。
言夙见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没说话的意思,也就顺着沈飞玹的意思,回去了。
守在别人家门口这事儿也实在是有点诡异的。
然后,在地里接着翻地的七护卫,就迎来了另一个噩梦。
今天的七护卫是格外有成就感的,因为不过一下午的学习和半上午的努力,昨天还被他们挖的坑坑洼洼的田地,就规整了起来。
——虽说一垄可能还不那么直,但好歹是看的出来垄的形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