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假日(92)
他正心猿意马,回过神时,乔言已经在副驾睡着了。她总像个没事人一样,留他一个在这波澜壮阔,惊涛骇浪。
没说要去哪儿,时简私自做主,把她送回家了。他不想把她送回那个男人身边。无人时,最容易暴露人性。他才是坏的那个吧。
敲了半天门,没人开。没听说乔叔出门,但也来不及想东想西,再折腾一会儿把对门自家母亲敲出来就麻烦了。
时简从地垫下面翻出乔家备用钥匙开了门,再下楼去把乔言抱出来。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累,困成这个样子,怎么碰都碰不醒。
时简母亲就有这个毛病,睡着的时候听力锐减,有一回还差点报了警。时简父亲大为火光,一进门就开骂。
──聋了?敲了半小时都听不见啊?
──警察局予你开的啊?大半夜折腾人家来一趟!
即使这样,时简父母仍是极为相爱的。打是亲骂是爱最能形容他们两个。良好的原生家庭,儿子自然差不了。时简自小人见人爱,学习好,为人也好,哪哪儿都好。相亲次数有限,都是别人看中他,唯独这一个对他不来电。
时简把乔言轻轻放在床上,被子盖好。
“乔言?渴不渴,喝水吗?”时简在她耳边说话,用一种绝对不可能吵醒她的音量。
她当然没有醒来。
时简看着她,在这朦胧美丽的夜晚,他这个三好先生产生了邪念。
幸好她的电话忽然震起来,他警醒了。
时简从她包里翻出电话,屏幕上只有一个字──余。
时简轻轻走出卧室,来到阳台。
接通电话的那一刻,对方愣了一下。但他没有影视剧里的那些标准台词,他并无责问。
“是时先生啊?”
“是我,她睡了。”时简把问题简单回答,不清不楚。原来他也很擅长做这种事。
“才睡下?”
“刚才在我车里就睡了。她好像很累。”
“那我就不敲门了,麻烦时先生帮我开门。”
“开门?”
“我在门口。”
他来了,左手仍然打着石膏。
“你这样跑出来没事吗?”时简问。
“没事。──她家没人啊?”
“是啊,乔叔不知道干嘛去了。我是用备用钥匙开的门。我家就住对门。”他的善念仍在,他需要表示,他只是顺个路,不是专门要来趁人之危的。
余修对他笑笑,“原来是老邻居。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时简低下头,笑。
两个男人,彼此明了。
时简点点头,余修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接下来有我了,时先生请回吧。”
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空虚最容易发作。想玩儿,玩儿他一个就够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白色窗帘在晨光里飘飞,窗户被风吹开了,怪不得睡得有点冷。刚醒过来的她感觉头脑很是混沌。
她得先把窗户关了。
窗子一关,风声没了,室内静得呼吸可闻。
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客厅的窗前,窗台摆着一溜花盆,长得很好,闻起来有股淡淡清香。
除了香味儿还有别的味道,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闻来闻去,找不到源头,最后她揪着自己的衣服闻起来。
什么东西,好难闻!
她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勉强有点效果。
她在镜子前面看自己的脸,很好看 的一张脸,身材也不错。
外面传来电话铃声,她寻到客厅接起来。
“喂?”
时简早起出门,眼睛忍不住要往对面看。
门欠了条缝。
忘了锁门?
时简敲敲门,“有人吗?”
没人应。
“有人吗?”
还是没人应。
昨晚,时简妈妈说小区里近来不太安全,有好几家被盗的。不会吧。
时简兀自进门,检查现场。
没有被人乱翻的迹象,只是他没想到,屋里有人。
他停在乔言房间门口,“你在家啊?”
乔言坐在书桌前,转过脸来对他笑,“你好。”
好生分的问候。时简认为她口误,她应该说的是“你早。”
她穿了一条白裙子,很好看。
“刚才我敲门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
时简一愣,然后笑说:“听见了不出声,我还以为家里被盗了。”
“时简。”
“嗯?”
她走过来。
眼睛弯弯,柔情似水,风情更甚。时简感觉不对,吞了一口口水。
“时简。”
他的名字忽然变成了音符一样,从她嘴里念出来,这么好听。
“嗯。”
“我们认识很久了。”
“是啊,今天怎么了?”
“我对你的感觉,你感应不到吗?”
时简呆住了。这是他只能在梦里幻想的场景。他保持着冷静,但声音已经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