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既简打断,“梁副院长如果想要梁少爷平安回来,最好配合我。”
就在这时,江予铭发来一条短信,内容指向梁汀兰这两日断断续续从银行取了几笔数目不小的款数,前前后后一共400万。
程既简看着手机说:“魏赫跟你要钱?”
梁汀兰的表情终于垮了,整个人一松懈,心跳加速,手指泛凉“是,他要钱。”
“他这么大费周章,冒着被警方发现的风险回来找你,只是跟你要钱?”程既简显然不这么认为。
“我不知道他的具体目的是什么,”梁汀兰的声音有些低,“但是目前为止,他联系过我两次,一次我们见了一面,一次交钱,他要现金。”
程既简说:“时间,地点,手机号。”
梁汀兰看着他,“程老板对这件事这么关心是为了什么?”
程既简没有回答,起了身说:“梁副院长在家好好休息,等我的消息。”
说完就离开了。
魏赫要钱,程既简并不意外。
他让警方抄了家,所有走明走暗的账目和不义之财尽数没收,如今除了那笔交代给苏玠的财产外,他身无分文,又带着几个手下出逃,假死之后,一时之间没有弄钱的渠道,回来办事,就只能找上前妻了。
而且要的是现金。
毕竟通过银行走款,会留下太多痕迹,警方一旦有所怀疑,追查起来,那就没完没了了。
程既简将梁汀兰提供的所以信息转告给了江予铭。
江予铭立即调取了魏赫约梁汀兰见面时的所有监控,掌握他那一天的行动线,魏赫做事还是谨慎的,先前他用来和梁汀兰联系的手机号已经作废,电信那边无法准确定位,但是却能锁定这两日魏赫的行动范围。
江予铭再根据魏赫与梁汀兰两次见面的监控记录,逐一排查追踪,前前后后花了不少时间,最后终于将方位锁定在西南方向的市郊。
那里有一座寺庙,寺庙附近有一片废弃了的建筑,以前是一座化工厂。
目前为止,时间已经来到晚上9点半,江予铭立时向市局申请安排出警,抓捕在逃犯,同时通知了程既简。
程既简让顾原开车,跟在警车后面。
魏赫千算万算,百密一疏。
他不知道在他绑走苏玠的那一刻起,就等同于暴露了自己还活在人世的秘密,这样一来,他但凡出入任何一个正常的场所,都会在监控下暴露行踪。
而正因为他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所以更不会刻意地去避开每个监控。
就像他现在一样,自以为掌控住了所有人,以为所有人都在他的股掌之间,所以当亲儿子将一支生锈的长足10公分的铁钉,抵住他的颈动脉时,他愣了足足有三四秒钟。
这枚铁钉是白天梁酩以趁他们不注意,在角落里捡的。
这是一个工厂,类似的铁质器物随处可见,但能藏在身上而不被发觉的,只有这枚钉子。
魏赫满脸乌云,“你敢威胁你老子?!”
梁酩以说:“放我们走。”
魏赫笑着摇摇头,“到底是年轻,做事冲动想法天真,这么多年,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梁酩以手里的钉子在魏赫的颈动脉上用力一刺,阴恻恻地说:“不想把命交代在这儿,就少说几句废话。”
尽管受到威胁,魏赫仍是一脸镇定,“你要在这儿杀了我?可以,但是下一秒,他们就会将你打成蜂窝煤。”他指着前面持枪的两名手下。
黑黢黢的枪口一支冲着梁酩以,一支冲着护在苏玠身前的苏琅轻。
魏赫说:“我知道你是个不怕死的人,但是她呢?还有地上那个。”
苏琅轻闻言,抬头对梁酩以说:“先把他带出去。”
她怕的是,一会儿要是双方在这里起了冲突,子弹无眼,苏玠躺在这儿跑都不能跑,很容易被误伤。
梁酩以拽着魏赫的胳膊,说:“起来。”
魏赫看他一眼,拄着手杖勉强从轮椅上站起来。
梁酩以抬脚将轮椅踢给了苏琅轻,说:“让你哥坐上去。”
苏琅轻看了对面的父子俩一眼,小心翼翼扶着苏玠从地上坐起来,但是他两只脚也伤得不轻,尤其他的右脚之前就有伤,钢钉都没拆,这下估计得二重损伤。
苏玠使不上劲,苏琅轻一个人的力气不够,两人折腾得满头是汗。
梁酩以指着其中一位手下,说:“你,去帮忙。”
那名手下人高马大,并没有马上听指令,而是看向了魏赫,直到魏赫点了下头,他才将手枪收进裤腰,走过去,一把抱起苏玠放到轮椅上。
苏琅轻对他笑了笑,致了声谢。
那人一愣,含糊回了句不客气,就这一闪神的功夫,他感觉裤腰一松,接着有什么东西被拿走了,低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