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小爱里(71)
浑身一阵酥麻,敏感得令人吃惊。
他问:“你好了?”
“嗯,想我了吗?”
“你问谁?”
“嗯?”她没明白。
他拉了她的手,往下。
他,还是它?
他扯过毛巾擦了脸,把人扯到胸前,一通猛亲。把残余的泡沫蹭到她脸上。
打横抱起,走出浴室,放到床上。许绿筱很柔软,很配合,只是某个时刻,伸手推他胸口。见他不解,她轻声提醒,“戴那个。”
他已经没入大半,只想前进,埋头在她颈窝,磨蹭片刻,起身,伸手拉床头抽屉。
后面整个漫长过程,没有一句语言交流,只有情不自禁时无意识的发声,不知第多少次后,抱着彼此倒下去。她瘦了很多,但该柔软的地方,依然柔软。
她用指尖摩挲他耳际:“听说樱花开了,我想去看。”
“好。去哪?日本?”
她笑,“郊外。樱花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美。”
他觉得这句话也很美,像一句诗。闭眼躺了会儿,再次意动。
她求饶:“我明天要早起,准备吃的。”
***
次日一早,许绿筱忍着腰酸起来,进厨房准备。
纸杯蛋糕,寿司卷,切成块的水果,分别装盒,放进野餐篮。
丁宸睡到自然醒,来不及吃早餐,驱车赶往郊区某个赏樱景点。
阳光,微风,一树树繁花,白色如云,粉色像梦。有几个女孩子穿汉服拍照,叽叽喳喳,路过两人时又不住回头,独属于那个年龄的好奇与青涩。
树上有花,地上也有花,眼里也映着花。
许绿筱和丁宸牵着手,行走于花间,一阵风吹过,花瓣纷纷飘落。
她闭上眼,丁宸举起手机,配合默契。
下一刻,两人靠近,他伸直手臂自拍。
许绿筱忽然踮起脚,在他脸上啄一口,笑着跑开。
又见兔子样。
她脚上穿的,是那双来自芬兰的“兔耳鞋”。
天气暖和,她穿条白裙子,罩一件淡粉色针织衫,衬得脸颊娇艳,白色兔耳鞋,配上光洁纤细的小腿,格外的养眼。
走了会儿,丁宸喊饿,两人在树下铺开床单开始野餐。
丁宸懒洋洋坐着,双手撑在身后,说:“喂我。”
许绿筱拈起一只寿司卷,送到他嘴边,碰到他的唇,然后送进自己嘴里。
丁宸:“……”
她又送过来一只,他咬住,她松手,他就这么叼着,看着她。
她受不了,用手拿着,直到他吃完。
她笑说:“以后得把寿司串一串儿,套在少爷脖子上。”
丁宸瞪她一眼:“水。”
吃饱喝足,闭上眼躺着,花形的光斑落在脸上。
许绿筱问:“在想什么?”
“你。”
隔会儿,她又问:“今天开心吗?”
丁宸没回答。像是睡着了。花瓣落脸上,只是皱下眉。
她看了会儿,轻轻拂去。
终于回到车上,都有一丝不舍。
许绿筱有些感慨地说:“见过极光,感受过樱花雨,一起经历过很多有趣的事,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恋,也是你第一次用心投入的感情。很完美。”
“所以,到此为止吧。”
丁宸虽从昨晚就有预感,仍是有些发堵。
“因为欧若拉的事?已经过去了。”
她轻声说:“因为说好三年,至多三年,虽然还不满两年,但是……反正都是一样结果,不如趁现在,还能留下好的回忆。”
丁宸沉默半秒,“你公司的处境,如果分开,只会更难……”
“我知道。”
丁宸看向她:“我问你一件事。”
“你早就知道我的脾……”
四目相对,许绿筱呆了呆,点头。
“所以你对我好,是出于内疚?”
她垂下眼帘,点头。
丁宸失笑,“好,到此为止。”
许绿筱推开车门,轻声说句:“再见,丁宸。”
丁宸没回答,也没看她。
车门关上。
他闭眼,忍住泪。
许绿筱脚步轻快,踩着满地落樱。嘴角在笑,泪水不停地流。
她越走越快,不能停。
我以为三年,是一千个日夜。可它只是个倒计时,一旦启动,越走越快。
我加速奔跑,却狠狠跌倒。想要保护你,却让你再次受伤害。
我拥有不多,那就只给你最好的。
所以,再见了,我的豌豆。
第50章
分手第三天, 丁宸就做了个重大决定——搬家。
少爷搬家, 按理说得兴师动众, 可实际上是悄然无声。
连车位都不动, 因为新家就在同一栋楼的顶层。
带天台泳池的那一套, 原本没打算自己住,所以只做了硬装, 但想要尽快入住,也就是添张床的事儿。面积大, 房间少,客厅像个小广场,落地窗视野开阔。
空旷, 宁静, 自由, 他喜欢的风格。
搬进去第一晚,丁宸拎了瓶红酒去窗边,对着夜色, 喝到微醺,回卧室倒头就睡。
那天看完樱花,他开着车胡乱逛到傍晚, 回去时消毒水味道还在,人已经走了。
许绿筱走得两袖清风, 厨房添置的小家电,都还在。衣柜里,凡是他出钱购置的衣物, 都留下。梳妆台上,放了车钥匙和那块MG&F。
还留下四个嗷嗷待哺的拖油瓶,两盆长势凶猛的植物。她毕业退寝室,搬来的那一盆文竹,跟绿萝会合,不知怎么养的,长得跟小树一样。
这些入侵物种,自然不会带去新家添堵,留给钟点工打理。
新家,新床,舒服且安静,丁宸一觉睡到自然醒。
结果就是上班迟到,本也没什么,因为是周一,要开例会。
他想着反正也晚了,还得被老丁点名批评,索性去吃了顿丰盛的法式早午餐,沐浴着阳光,品味着美食,这才是“真正的少爷”该过的日子。
端着一杯咖啡,悠悠闲闲回到办公室。
丁董事长守候多时,冷哼:“才装了几天就现原形?”
丁宸辩解:“工作只是生命的一部分,享受才是人生的全部。”
当天回去又启动“小傻同学”,设置了叫起床服务。
所以,除了变身上班族,闲暇时光少了些,其他都没什么变化。
日子平顺滑过,到了周末,照旧约上哥们去喝一杯。
分手这种事,从前是家常便饭,这次被人甩,丁宸更不会声张。
二喜最先得到风声,是从许绿筱那个美食微博上。
最后一条,“再见,豌豆。”
配图是樱花和寿司卷。
他先是震惊,但毕竟见证了许绿筱公司的危机和处理过程,想一想眼下的形势,似有所悟,心里酸溜溜,怪难受。
倒是王天翼听说后,十分激动:“早不分晚不分,为啥偏在我临门一脚时候分?我连四人约会都安排上了。”
现在见到恢复单身的少爷,没瘦也没胖,一脸的云淡风轻,二喜放下心。
王天翼一脸神秘地问:“知道许绿筱现在住哪吗?”
丁宸喝口酒,说:“不想知道。”
总归不会露宿街头。
她不是买了套房吗,而且还不是鼎盛开发的楼盘,怕他大手一挥白送一套么?想多了。顶多是给她打个友情折。
王天翼有料不爆憋得慌,转头小声问二喜:“你想知道吗?”
二喜回:“不敢知道。”
“知道现在谁送她回家吗?”
“……闭嘴吧你。”
***
许绿筱虽然家在本地,但事业遇挫又逢失恋,这时候回家,显然并不明智。
虽说家是港湾,是人失意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地方,但当她被父母撞破与丁宸的关系,她摊牌后毅然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有躲回去求安慰的资格。
虽然父母不会跟她较真,爱她一如往昔,但人总得有点骨气。
何况,越是狼狈时,越不愿意让最亲近、最在意的人见到。
无论是亲人,还是爱人。
这种时刻,朋友的意义就凸显出来。
许绿筱的小家还在装修中,所以借住在佳妮那里。
佳妮的工作经常加班,作息极不规律,所以放弃合租这种经济适用的方式,自己租了个一室一厅的“老破小”,每天浓妆艳抹从一群晒太阳的大爷大妈眼皮子下走过,经常被当成特殊职业者。
为了迎接许绿筱的到来,佳妮还把冰冰叫过来,营造出女生宿舍的氛围。
其实佳妮自己也不好过。
本来决定为爱回老家,只等手头项目结束,拿到奖金,也是有始有终。
回去后,无意中发现男友居然跟人相亲,男友解释是父母的安排,推脱不过只好走个过场,佳妮心里不舒服,还是说服自己接受。结果年后回来复工,某天结束工作打给男友,居然占线,晚上十点多。稍后也从老家熟人处听说,看见男友和一女孩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