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小爱里(3)
那边一愣,随即:“Virgin?”
靠,她回,“None of your business。”
他笑,“小师妹有什么指示?”
“那些都是你送的?给我个地址……”
“你不喜欢?”
“不……”
“那你喜欢什么?”
喜欢真金白银,先给一个亿花花。她忍住口舌之快。“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到的那个意思,追你。”
“……”
“我现在人在外地,只好先送点小礼物表心意,乖,这会儿有点忙,先挂了?”
许绿筱只能慢半拍地对忙音说,“乖你妹,很熟吗?可恶的矮冬瓜。”
接下来几天,“小礼物”跟天上掉馅饼一样,继续砸下来。
花也告别了丧心病狂的virgin系列,变成红玫瑰、粉百合、蓝鸢尾。礼物还是包、首饰、巧克力。而那个号码,就再也没打通了,持续关机中。
室友丙说:快乐肥宅女每天发自内心期盼的男人——快递小哥,送餐小哥。
许绿筱在心里悄悄加一个,只见过一次半的莫名其妙的“金主”。
室友甲说:“给你个建议,买几套好点的内衣。”
许绿筱挑眉:“干嘛,迫不及待献身?”
“用你的魔鬼身材,一举拿下,有了长期饭票,什么出国啊保研啊都省了。”
“他自己的饭票都在他老子手里……”
“咦,你不是说他是个‘结过七八次婚的满脸麻子的矮冬瓜’?”
许绿筱咳嗽,“矮冬瓜就不能靠爹了?还有老矮冬瓜呢。”
***
第十天,金主归来,据说才落地,就来见她。
毒辣辣的太阳下,许绿筱拎一个鼓囊囊的大袋子,等在校门口。
东西太多,差点就用红白蓝编织袋了,室友说看着像是去“抛尸”,友情赞助了一个印着海绵宝宝的行李袋,再次确认:“真考虑好了?真的要跟遛遛狗、美美容、刷刷卡、搓搓麻、没事去地中海度个假的美好生活说拜拜了?”
她点头,“生命有两种方式,要么燃烧,要么腐烂。我现在要燃烧,三十年后再考虑腐烂的事。再说,当了九天的九姨太,也算过足瘾了,我还是更爱当大房。”
没见到白色兰博基尼,或别的什么拉风豪车,只有一辆普通的出租车,“咻”地停在她面前。后车门推开,露出一张半熟的脸:“上车。”
许绿筱感觉到一丝传说中的“见光死”。
倒不是说对方长得丑,平心而论,人模狗样极了。而是,这一“面”,所有自娱自乐的内心戏都“咻”地烟消云散了。
她有些无力,“我就说几句话。”
丁大少的视线掠过她手里东西,只说:“皇帝不差饿兵,先去吃个饭好吗?”
装可怜这一招,无往而不胜。
上车后,许绿筱戒备地问,“吃什么?别是我消化不了的。”
丁宸笑:“你消化功能不好?是不是被学校食堂荼毒的?应该比我那会儿强多了吧。”
她好奇:“你也吃食堂?”
“不然呢?我该吃什么?”
“鱼翅鲍鱼啥的,反正不是大餐就是私房小炒呗。”
他笑,前面出租司机也笑。她撇下嘴:“我的想象力比较受限。”
他说:“不仅吃食堂,还经常吃泡面,最爱的是老坛酸菜,你呢?”
“……我不爱吃泡面。”
丁宸扫了眼她的衣着,灰T,九分仔裤,绿色帆布鞋。
“你不喜欢穿裙子?”
“这样骑车跑步方便。”
“现在不骑车,也不跑步,想穿吗?”他拇指往窗外比一下,“去挑几件?”
正好路过商业步行街,H&M、ZARA之类店面一一掠过。
切,还不死心,想继续腐化她呢。
许绿筱问:“要去什么地方吃饭?必须穿裙子吗?”
他笑:“那倒不用,这样也挺好。”
下车的地方,果然是个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的大酒店,丁宸从后备箱取出登机箱,拎在手里,对她的海绵宝宝熟视无睹,其实也挺重的好不。
大厅经理笑脸相迎,又是一番“丁少长丁少短,丁少辛苦了”,他带她搭电梯去包厢。一进门,“噗”,彩条、彩屑扑面而来,夹杂着“砰砰”的开香槟声。
如果不是那句“Happy birthday”,还以为直接穿越到婚礼现场了。
许绿筱差点爆粗,这又是什么套路?
丁宸解释:“今天是我生日。真的。不信给你看身份证。”
说着还真从皮夹里拿出递给她,她随意扫了眼,日期还真对,但是……这也太巧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20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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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抖落掉头上脸上的彩屑,许绿筱看清包间里的情形,男男女女,二十来人。都很年轻,男的随意范儿,女的无论是衣服还是神经都比较紧绷,仿佛在暗中较量,看她时也像那种势利眼的店员似的,自下而上,又从上到下。
嗯,当她是条形码呢,还连扫两遍。
怪不得问要不要买裙子,她的确是成了格格不入的小灰鸭。
丁宸介绍:“许绿筱,F大的师妹。”
有人接话:“师兄师妹什么的,最有故事了。”
又有人捧来寿星王冠,他挥手挡开:“别整没用的,吃饭吃饭,我饿死了。”
对方说:“饿成这样?路上没吃点儿小点心?”视线瞟过他身边的人,直白而轻慢。
坐下时许绿筱做了个深呼吸,这人节奏太快了,她只能静观其变。瞥见椅子后略显无辜的海绵宝宝,其实他是故意不给机会让她退还和摊牌吧。
然后发现,丁宸是左撇子。
据说这样的人更聪明?没看出来。
有人来倒酒,还声称该连干三杯。
丁宸掩住杯口,“说明白点儿。”
“因为‘一罚二喜’,罚的是你迟到,让大家久等,第一喜,寿星,第二喜,喜得……”对方咳嗽,“与小师妹喜相逢。”
丁宸拿开手,干脆地连喝三杯,“行了吧?”
这人看向许绿筱:“小师妹一看就是有量的,你俩一起的,也该连喝三杯是不是?”
许绿筱不接招,眼前这场鸿门宴,万一醉了不知道是失身还是失肾。
丁宸递上自己杯子:“就一杯,今天还有正事儿,胡说八道的,给你个面子不错了。”
倒酒的说:“那也行,干正事要紧。”
按惯例,女士们要去补妆,顺便八卦:
——没想到Linda这么快就下线了。
——少爷最近的口味还真是一言难尽。
——全身加起来不到一百块。
——没准是故意穿这样,满足少爷的恶趣味。
——前几天在机场看见Gigi了,不当模特了,进剧组,混成女二了。
——少爷加持过,就是不一样哦。
——羡慕了?也想被加持?
——我想夹他。
许绿筱站在隔间里,手指停留在马桶冲水按键上方,低头看自己,明明过了一百块好吗?
是眼神不好,还是算术不好?就没想到被议论的对象可能也在这吗?
还是觉得听见也无所谓?或者是故意说给她听?
其实她才是误入剧组,三流又魔幻。
等外面没动静了,她才出去,洗了把脸,重梳了马尾,握拳,今天必须做个了断!
许绿筱回去时,一男的正声情并茂地说着什么新鲜事,吸引了大部分目光。“少爷”靠着椅背安静看手机,待她坐下,他脑袋靠近点,“去这么久?不是迷路了吧。”
“好像是。迷了好几天了。”
这话已有所指,某人不接茬儿,收了手机,左手托腮,侧过脸看她,又像只是在发呆。腕表从袖口滑出来,全透明表盘,看到了机械内脏,唯独看不清时间。
许绿筱走了下神,问:“什么时候能单独说几句?”
丁宸看着她发梢挂的水珠,伸手抹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躲。
他不以为意,右手顺势搭在她椅背上,打了个哈欠,反应慢半拍似的说:“你洗脸了,困?我也有点儿,我在楼上定了个房间,”他食指往上,“上去聊?”
许绿筱呆了呆,那还能聊吗?
刚被网上热门事件科普,只要女的跟男的进了酒店房间,发生什么都被视为自愿或默许,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忽然有人嚷了句:“不许说悄悄话!有什么好玩的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
丁宸懒洋洋地回:“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
这话听在许绿筱耳中,像是个小小炸雷。而且他说话时,是看着她的。看来这人果然记仇,她想起了他送的各种白花、继而又是红花,是有什么隐喻吗?这哪里是简单粗暴的套路,分明是隐藏很深的行为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