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小爱里(19)
王天翼正做着有伤风化的动作,随口道:“就她?也就是一时新鲜。”
“二喜”摇头,“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干妈,我认定了。”
病房里,许绿筱还不知道自己忽然多了个大龄儿子。
她只看见丁宸拿起了一副拐……
她呆了呆,下意识说:“我帮你。”
丁宸头也不抬:“不需要,你走吧。”
“……”
虽然刚刚交恶,但其实许绿筱还挺想看看少爷拄双拐的“盛况”。说不定他一跳一跳的样子能让她消除一丢丢心头之恨。
丁宸抬眼,语气不善:“还不滚?”
“这就滚。”
许绿筱回到房间,疲惫感再次席卷全身。
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的。
一抬眼,对上阿姨的目光,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也不想理,只想去洗漱。
结果阿姨还是按捺不住,说了句:“没想到他还挺听你的。”
“……”
许绿筱脚步顿住。
咽喉一阵苦涩,似乎还有烟草粉末堵在那里作怪。
她真想说,您是不知道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但是懒得说了。越描越黑。
许绿筱冲了澡,换上两件套睡衣,刚走出卫生间,就听见敲门声。
向来以资深嬷嬷自居、打杂工作都交给小丫头子去做的某位老阿姨,一反常态,麻溜下床,开了门,就听见护工大叔的声音:“小许呢,丁少叫她过去。”
许绿筱擦脸的动作一顿。
这个时候,侍寝吗?
阿姨扭头,脸色分明也写同样俩字——侍寝?
还好护工大叔下一句是,“让她过去倒水。”
“……”
许绿筱想的是:神经。她倒出来的是香水吗?
阿姨想的是:呵呵。当我傻呢。
许绿筱迟疑了下,想要不要换回护工服。
护工大叔很讲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快点,丁少着急。”
“……”
真是越说越歪,许绿筱果断出来,经过阿姨时,后者低声提醒了句:“肾主骨。”
许绿筱心里说,放心,他要是敢乱来,我打他个二次骨折。
进门后,许绿筱先倒了水,寻思着要不要在杯子里吐点口水。
看看矫情的“豌豆少爷”能不能喝出不同。
走进里间,丁宸已经换上睡衣,靠坐在床头。在看手机,不像是要为非作歹的样子。
许绿筱谨慎地走近,离两米远就站定。
丁宸抬眼:“怎么了?”
“为什么一定让我倒水?”
“你要睡了?”
“嗯。”
“就想折腾你一下。”
“……”
果然,幼稚死了。
许绿筱走过去,用了点力气把杯子放在床头桌上。
溅出了几滴水。后悔没往里吐口水。
右手还没离开杯子,左腕一紧,被握住了。
还没等反应过来,一股大力把她扯过去,重心不稳,身子后仰,两脚无助地蹬了几下地,离开地面,就这么仰面朝天地躺在了床上。
不,是某人大腿上,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被子。
眼前一黑,某人的脸压下来。
一个气势汹汹的吻。
许绿筱瞪着眼睛,难以置信,那么严阵以待的她,怎么就被一个残疾人士给得逞了呢?
还有,他刚才手劲实在太大了,男女的力量差距不是悬殊,简直是玄奥……
丁宸离开一点,“闭上,显你眼大?”
他从另一边床头拿起一支烟,猛抽两口,再次压下来。
烟味直冲进喉咙,许绿筱闭上眼,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简直要窒息。
终于被放开,许绿筱颇为狼狈地起身离开床。她止不住地咳嗽,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不管不顾地喝了个干净。放下杯子的瞬间,她考虑要不要用它爆了某人的头。
但理智归位,还是冷静了下来。
她平复了喘息,然后问:“这算性骚扰吗?”
丁宸回:“不算,上回你主动,这次我主动,扯平。”
他扔了个烟盒过来,“拿去珍藏吧。”
许绿筱回房时,阿姨躺下了,背对着她这边。
但能感觉到并没睡。因为如果睡着,就不会这么安静了。
她把那盒还剩大半的烟放进抽屉,又看到里面的那盒“甜枣”牌药膏。
大棒,甜枣,大棒……疯子。
她进卫生间,再次刷了牙。
回来关了灯,躺下。
拿起手机,在黑暗中,翻到某个相册,把白玫瑰、白芍药、蓝鸢尾和粉百合,一一删掉。
闭上眼,睡觉。
隔壁,丁宸咳嗽着伸手关了床头灯。胸膛还微微起伏,仿佛还有火气尚未散尽。
这一次发泄,并没有多痛快,还有点堵。
还有一丝疼,他下意识摸向左上腹部。
这是不是也算一种“幻肢痛”呢。
他不愿多想,闭上眼,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2020.3.17
第14章
自己出的馊主意,还得自己去收场。许绿筱抽空去见了文医生,其实是等着人家“抽空”接见她,毕竟她才是比较闲的那一个。
见了面,又是一惊。
文医生又恢复原貌了。
戴回黑框眼镜,栗色长发扎了低马尾,平底鞋,唯一还保留的就是显瘦的紧腿仔裤了。她还从抽屉拿出一罐坚果分享,许绿筱吃了两颗,连她都知道这东西脂肪含量高。
还没等她发出疑问,文琦抱怨,“每天化妆太浪费时间了,还不如多睡一会儿,因为化妆挑衣服险些迟到,跑步追车还崴了脚,现在还贴着膏药呢。”
怪不得一进屋就闻见中药味儿。
“不过,这几天倒是收获了不少自信,走在医院回头率大增,连平时高冷的男同事都来没话找话……”文琦摇头,“男人啊,视觉动物,肤浅。”
许绿筱也放下心,行,那就不用给她看少爷骄奢淫逸生活的罪证了。
重要的是,拍得有点糊了。
许绿筱在医院混了些时日,有一个重大心得。
在白大褂的加持下,只要个头不错、平头正脸的男医生,都是高富帅,女医生都是白富美。所以有点后悔当初没报医学院,至少那样就不会去那个见鬼的校友聚会了。
文琦却道:“我是想先积累些经验,然后辞职。”
“自己开一家工作室,更自由,帮到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她当初有机会留在国外,但因为比较恋家,而且觉得国内这一块还不太成熟,更需要她这种专业。
许绿筱听得神往,“我能去你那打工吗?”
“需不需要联系业务的市场人员,或者是行政工作,要么端茶倒水的小妹也成……”
签字一时爽,沉静下来后,现实问题纷纷浮出来。三年后再去求职,对于简历上这一段诡异空白该如何解释?处处需要经验,她有什么拿得上台面的经验呢?
文琦说:“好呀,你做经理,负责对外的一切,那我就可以放心做业务了。”
“……那个需要经验吧?”
“能力更重要,你没发现自己沟通能力很强吗,连那个谁,那么奇葩的家伙都能搞定,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
一码归一码。对雇主再有微词,许绿筱还是要把工作做好。而且她一家的命运,也跟这位雇主的心情,或者说心理健康息息相关。
她分析了一下丁宸的情况。
除了病房豪华,护理阵容强大,家人探望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来这里有段时日,他父亲似乎一次都没来过。不过这种家庭也无法按常理去揣度。
至于那些朋友,还是少来为妙,实在是没什么好作用。
虽然被叫做“丁总”,似乎也只是担了闲职,没见他工作过。要么手机,要么平板,要么打游戏,要么刷网页,更像个网瘾少年。
说实话,这样的状态,就算是没病也憋出心病了。
许绿筱想起严加送花时说的那句,“增添些喜庆和生气。”
若论起生气,植物还不如动物。
许绿筱想起,班里男生有在宿舍养鱼的,而且蔚然成风。有阵子冰冰也动了心,想养一只小乌龟,结果一打听还要喂牛肉,她撇撇嘴,有牛肉我喂我自己好伐。
刚巧医院附近就有一家水族店。
装修有逼格,充满文艺范,鹤立鸡群地开在一众咖啡厅蛋糕店之间,许绿筱无数次经过,很是好奇,今天终于走进去。
环境好,没有腥气,好感度上升。店里有两个客人,身高体纤大长腿,年轻男店员一个劲偷瞄,连许绿筱也忍不住多瞅了一眼。
不过,比起人类,还是鱼更吸引她。
她一眼看见两条嘴巴连在一起的鱼。这就是接吻鱼?
忽然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她下意识用食指碰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