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她无恙(65)
大理石地板沁透着寒意,她赤着脚,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去到眠眠的房间。
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虽然陆淮予提前告知了小家伙妈妈晚上要回来,但她还是熬不住困倦睡了过去。
小家伙躺在粉色的被窝里,肉乎乎的双手抱着一个闹钟,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因为怕自己睡着,闹钟被她定上了十点的闹铃,但是不小心多转了一圈,成了早上十点才响。
岑虞盯着小家伙乖巧的睡脸,细微的呼吸声很有节奏,怎么也不忍心把她叫醒。
她跪在儿童床边,轻手轻脚拿掉眠眠手里的闹钟,把闹铃关掉,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小家伙看。
眼眸眨也不敢眨,好像生怕就错过了小家伙在悄悄中发生的成长。
眠眠现在将将两岁多,样子还没长开,却也能将将看出雏形。
粉雕玉琢的小脸,五官精致。
鼻子和嘴巴像她。
眼睛——
岑虞手肘撑在床榻边,柔软的被子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纤细的食指小心翼翼地点上小家伙的眼皮,盖住了那一颗小小的痣。
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碰触,小家伙眉心不自觉皱了起来,向上胡乱虚抓了一把,打掉了岑虞的手。
眼皮上浅淡的小痣重新出现,提醒着她的自欺欺人。
“......”岑虞敛下眸子,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笑。
她帮眠眠把两条胳膊放回被窝里,掖好被子,出了房间开始简单的洗漱。
等洗完澡换上睡衣从浴室出来时,玄关处传来响动,早已经出门的陆淮予又回来了。
岑虞手里正拿着一整瓶红酒和透明高脚杯,原本打算趁着陆淮予不在,偷他的酒喝。
陆淮予因为工作的关系,需要时时保持清醒,虽然不常喝酒,但是酒柜里倒是放着不少好酒。
不喝浪费了。
岑虞旁若无人地走到玄关,翻出斗柜里的开瓶器,一边开酒,一边问:“怎么回来了。”
“嗯,手术不需要我了。”陆淮予脸上的表情淡淡,看不明情绪。
手术不需要他。
好的原因是手术已经做成,坏的原因却有很多种。
岑虞抿了抿唇,没再多问,继续开他的酒。
猝不及防地,陆淮予一把抽出酒瓶,走到酒柜,抬手放回了最上。
“......”岑虞抓了一把空气,撇撇嘴,“小气。”
“来一次就喝我一瓶酒,孝敬老爷子的都被你喝光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也就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喝。”岑虞嘟囔道。
“......”闻言,陆淮予放酒的动作顿了顿,扣着细长的瓶口,倒转瓶身,重新从酒柜里取酒。
客厅阳台的窗户没关,深秋的风携着丝丝凉意。
大面落地玻璃窗上滚着雨珠,氤氲出一道一道的痕迹。
茶几上摆着两个玻璃杯,酒红色的液体晶莹剔透。
岑虞懒散地陷进沙发里,抱着靠枕,下巴搭在上面。
电视机开着,发出蓝光。
电影频道播的电影夹杂着蕴藉的意味。
正巧是她早年主演的电影《告别》,一部青春文艺片。
电影里此时也是细雨绵绵。
男女主在雨里深情对望。
彼此的眼眸莹亮湿润,仿佛世界之大只有彼此。
许久。
屏幕一黑,转场。
“这里不该接吻戏吗?”陆淮予冷不丁冒出一句。
气氛明显拱到那儿了。
“......”
岑虞没接话,倾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吻戏剧本里是有的。
至于为什么没拍,也很简单。
经纪人不让。
拍《告别》这部戏的时候,她念大四。
那会儿剧组的经费有限,条件不是很好。
演员和工作人员住的都是招待所。
拍吻戏的前一天,沈镌白突然出现,一身黑衣帽子口罩,闪身进了她的房间。
岑虞猜到,经纪人到底是没听她的,报备给沈镌白了。
结果没有预料的争论,沈镌白反倒是拿起她床上放着的剧本看。
没一会儿,他掀起眼皮,唇角斜斜地笑,带着他特有的玩世不恭。
——“拍之前不要练习一下吗?”
“......”
然后就是一遍一遍的练习。
动作里藏着恶劣的侵略性与压迫,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招待所房间隔音不好,沈镌白就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
他目光灼灼,盯着她脸上每一寸的表情,在她耳畔低喃,声音沙哑,携带动情时粘稠的磁性。
“嗓子叫哑了明天就拍不成戏了。”
第二天,沈镌白天没亮就走了,赶回广沂,继续他的全球游戏开发者大会比赛。
比赛为期一周,团队在基地同吃同住,从无到有做出一款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