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种!野种!不服管教的野种!连邻居家这么小的小姑娘都要欺负!”
谢璟尧一怔。
她不是谢家人?
谢彦林越想越气,直喘粗气,抬起膀子又是一巴掌要下去,颜忆忽然“哇”地一声,凄厉地叫起来。
“谢二叔谢二叔,颜颜好疼,呜呜呜呜颜颜要死了。”
谢彦林怔了下,指着谢璟尧的鼻子咒骂了几句,打电话叫了医生。
谢璟尧不屑地冷嗤,却察觉到一道游移的视线,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他漠然地望过去。
颜忆坐在地上,仰着的小脸上挂满了泪,却悄悄朝他眨了眨眼。
小少女哭的满脸通红,痛的汗水都沁出来,将微卷的鬓发粘在脸颊上,狼狈极了。
可那双湿漉漉的眸子里却毫无怪罪,只剩下一片澄澈的惊艳和好奇。
谢璟尧下颚紧绷,僵硬地转移了视线。
谁也没料到,摔的这一下竟然直接导致颜忆尾椎骨骨折。
她后来已经痛到麻木了,哭的直抽抽。
谢彦林为了哄她,在她面前放狠话,要把谢璟尧往死里揍。
那么好看一张脸,总是顶着一个巴掌印,丑死了。
她这么小都知道打人不打脸呢。
颜忆抽抽噎噎地:“我疼,我要咬他呜呜呜。”
谢彦林直接扯着谢璟尧的手臂塞到她嘴边。
颜忆没留力气,一口咬了下去。
谢璟尧疼的额角青筋直崩。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你、够、了。”
颜忆半晌才松口。
谢璟尧手臂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带血的齿痕。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给双方都留下了惨痛的记忆。
却奇妙的化解了一些谢璟尧对她的戾气。
那时,他还不像现在。
虽然别扭、傲娇、毒舌,却没有像现在这样阴晴不定。
“你到底怎么了?”她望着他,轻轻问,“为什么总这样折磨自己呢?”
谢璟尧看着她一望见底、澄澈的眼睛,忽然有一瞬间好似被看穿的狼狈。
为什么互相折磨?
因为你说的没错,你让我时时刻刻、深深地体会到。
爱而不得,这样绵延不绝的痛楚。
却无处宣泄。
我过的不好。
我也不想你过的太好。
他扯着嘴角,讥诮一笑。
后退半步。
眼里神色淡下去。
“你管我。”
他转身离去。
颜忆:“……”
啊!!!!
气死她了!!!
这个老狗比,跟他走心就是对牛弹琴!!!
她随手摘下手上的手链,扬起手往他背上狠狠砸去。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管你!”
而后气冲冲转身,抬脚就走。
谢璟尧站定在原地,等她的脚步渐渐消失,才缓缓转身。
躬下腰,将静静躺在地上的细细手链捡起。
毫无杀伤力的。
笨、蛋。
-
车子驶入谢彦青城郊的别墅。
这处房产是他近来购置,专门为了和孟倚云约会。
两人进门,一句废话都没有。
幽暗的空气里满是黏腻的暧昧。
纠缠不休。
一直到凌晨。
谢彦青洗过澡,穿着睡袍倚在墙边抽烟。
孟倚云从卫生间走出来,穿戴整齐。
她拎起桌上的包包,细声问:“谢先生,请问您满意了吗?我可不可以离开。”
谢彦青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声音温和带笑:“怎么,我不让你离开,你就不走了?”
“我们只是床·伴。”孟倚云很平静,“但如果您想把我囚·禁在这里,我也别无选择。”
“怎么?”谢彦青走至露台,在圆桌旁坐下,两腿交叠,指尖一点猩红若隐若现,“赶着回去伺候你的梦中情人?”
孟倚云轻轻笑了。
她摇了摇头,温柔的语调却透着股微妙的惆怅:“我这副破烂身子,只有谢先生您感兴趣。阿卓他……看都不看一眼的呢。”
谢彦青抽了口烟。
烟雾缭绕,遮住他的脸庞,令人看不清神色。
他淡淡道:“程均卓那个废物,你到底爱他什么?”
“爱不爱,为什么爱,哪里说得清呢?”孟倚云转身,手指握上门把,轻声道,“如果您没事,我就先走了。”
谢彦青没出声,看着她打开门,往外走。
即将要踏出大门时,他忽然饶有兴味地说:“孟倚云,程均卓逼迫你参加节目,是想让你去做他的追求者,给他挽尊救场的吧?”
孟倚云脚步微微一顿,等待他的下文。
“那么,如果我说,我手里有他和他父亲的把柄,一旦暴露,就是身败名裂呢?”
“孟倚云,你是选择我这个床伴,还是选择保护那个不爱你的人?”
孟倚云纤弱的脊背绷直,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