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晚就经常晚自修的时候,跑来她座位旁边坐。
少年没一点学习的心思,东西也胡乱放,什么签字笔本子一类,她有时候不小心收到自己的桌上,过几天也忘了是谁的。
一段时间后,她某天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校服外套大了一圈,努力回想,才意识到是一次班上空调开太冷,她忘记带外套,江沉晚直接把自己的脱了给她。
到了学期末,她看了看自己的笔盒,发现里面没几支笔是自己开学时买的。
整个人不知不觉地就全用上了江沉晚的东西。
她原本想找个时间和江沉晚提一下这件事,让他把自己的东西拿回去,少年却先开口了。
某天她在写错题本,江沉晚照常吊儿郎当看着,忽然没来由地笑了声。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抬头,就撞进少年带笑的眼眸。
“学姐,”他语气不大正经,“你这浑身上下,哪一处不是我的?”
“.....”苏白洲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披着对方的外套,手上拿着对方的笔,本子也是他的,就连圈头发的橡皮筋也是江沉晚某天带来的。
她本意是想提醒他的,被他这么一提,反而有点脸热。
“谁说是你的,”她有些不服气,面不改色地轻声辩驳,“都放我位置上了,就算是我的了。”
然而少年非但没一点害臊,还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了她两眼。
“行,都是你的。”江沉晚扯唇一笑,意有所指道,“还差一件,学姐你要不要也拿去了?”
他说这话时,手指有意无意指了下自己。
苏白洲以为他说自己身上的衣服,便漫不经心地敷衍他。
“不用了,”她裹紧自己身上,带着淡淡洗衣粉味道的外套,“我有外套穿了。”
“.....”
....
外套。
苏白洲忽然想起了什么。
好像第一次见江沉晚的时候,对方嫌弃外套蹭了血,就把那件外套扔给了她。
她拿回去洗了以后,就彻底忘了这件事。
那件外套...
苏白洲难言地低头看了眼图。
不能说毫不相干。
只能说和图上的,一模一样。
所以这件外套,是江沉晚的。
她还给弄丢了两回。
两回都给江沉晚本人捡到了。
隔着屏幕,她都替对方感到生气。
看着自己前面发的几条理直气壮的语气,她有点发愁,不知道怎么圆场,
半晌,她只能截了张前面聊到她说是自己外套的图,发给江沉晚。
【这段你能不能当没看到?】
【从你问我开始】
【--分割线】
【对,是你的外套】
【我特意留在现场的,你记得拿一下】
过了几分钟,江沉晚给她发了信息。
【你当我瞎?】
【给我收好了】
“.....”
片刻,大概是嫌打字不够表达情绪,江沉晚又发来语音。
“是你的东西,”他又重复了遍,“就别随便扔掉,懂?”
他这语气,像是‘下次再搞丢,小心你条小命不保’的无声威胁。
苏白洲想起自己丢三落四的习惯,有些愁地叹了口气。
还是发了个【好的】。
-
两周以后,《夏日唱作人》的第一期才在全网公开播放。
那段江沉晚的‘音乐裁缝’评价被剪掉了,裴于杰对老音乐人的顶撞也被魔幻剪辑成了两人之间的谈笑,尽管如此,当时看了现场的人还是有在下面爆料。
【现场的姐妹集合,暗号:音乐裁缝】
【让我评价绣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yue了】
【反自然的鬼斧神工,笑死,还用评价?】
【你的评论我喜欢,你的私信记得关】
.....
底下一堆跟评的吃瓜群众不解:
【?现场发生了啥?求瓜】
【楼上在说谜语吗?什么暗号?求解密】
【别的不说,裴于杰的歌不觉得很耳熟吗】
【楼上空耳鉴抄?没证据能不能不要乱叫啊】
现场的观众都签了保密协议,也只能在评论区玩笑地提一嘴,始终没有人站出来解释。
最后的排名公布出来,和裴于杰最开始说的“不会再呆在这个房间”形成鲜明对比,最后采访感想时,男人依旧一脸的不屑,扯嘴一笑,道。
“我来这个节目,目的就是提高观众的审美。”
对他的评价也形成两个极端,喜欢的则说他真性情,是华语乐坛难得敢说的人,讨厌的就跟着反讽,说不该是华语乐坛,而是华语绣坛,绣花的绣。
节目最后,工作人员对每个人进行了采访。
问题都很刁钻,比如‘满不满意观众的评价’‘在你心目中谁是第一等等’。
到了江沉晚,导演组的人问他,“第一场就拿了第一,现在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