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系的我凭实力嫁入豪门+番外(267)
这种处境,和二十年前意气风发的他何其相似。那本该是人生辉煌的起点,却因为洗涤不清的欲望和私心,画上了不幸的终结。
他垂下眼帘,遮住翻涌的情绪。再二十年后,黎珂说不定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也说不定……她能走出一条截然不同的轨迹。
二十年后的黎珂不知道,现在的黎珂……被这句话震惊一整年。
等一下大叔,好事将近不是她想的那个好事吧?到底谁理解谁啊?!
魏院长拿开她的手,整理好心绪意有所指地说:“曹司令年轻时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有些事在他看来稀松平常,对其他人来说却是伤筋动骨。”
不,曹司令伙同另一个人一起对他做的一切,比筋骨之痛还更痛得多。
撇开话里其他槽点,黎珂敏锐地意识到他是在暗示某些婚姻上的隐痛。
她咽下被“好事将近”的诧异,揉揉手背等着魏院长自曝更多信息。对方却不再透露更多,仿佛刚才的流露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多余的情感。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这么一个既于自己无损,又能让人奉还当年罪行的机会,他足足窝囊了二十年才等到。
昔日的仇人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任自己生杀予夺,他却方意识到岁月忽已晚,什么仇恨什么羞辱都在流年里丢失了原本重量。
黎珂等不到他继续自曝,故意激他道:“曹司令有多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您无权审判他的生死。如果他犯过罪,您大可以把收集到的证据提交给司法机关。”
他重新锁起抽屉,摊开手掌,看似随意地掸了掸刚取出的文件的封壳。
“我知道我没资格审判一个人的生死。但我……就是要他死。”
他把文件递向黎珂:“你不必再来探究我。我们非敌非友,只是为各自的目的而行动罢了。”
黎珂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截了当挑明厉害。这倒是个完全崭新的思路,她只当魏院长帮陈澍这一手是出于仕途经济方面的考虑,却没想过他竟有可能是二十年前那团迷雾的置身者之一。
她接过文件,看清上面的标题,微微一愣。
“就当卖你和你家那位一个人情。毕竟我想夫人硬要把你塞进医政处,多半就是为了这个吧。”
二零二零至二零二一年政府医药类投标项目合集。
魏院长还贴心地按照时间顺序排列,把最近的一次竞标标示在了最上最显眼之处。
时间是三天后。
黎珂尚未思考清楚这一系列事件多米诺骨牌般隐含的关联,就听魏院长再卖第二个人情道:“还有,我奉劝你们少把精力耗费在一个必死之人身上。听我一个小小的建议如何?死人不会再有任何的可能性了,而活人才是这场胜负的关键。”
几乎同一时刻的危重病房外——
顺利支走魏院长,整波配合默契十足。陆秘书嘴角十分不明显地扬了扬:“王秘书,我提醒过您别着急了。病人本人开不了口,不是还有病人家属吗?”
轻飘飘一句话便转移了斗争的焦点。
将死之人在凉透之前会吐露些什么是完全的未知数,哪一方先找到曹司令家属,就掌握了致胜的先机。
陆秘书的话当然不可能是发令的枪.响,站在起跑线后的人早在病房外的交锋上演前便已开始疾跑。
*
或许是年轻好玩不顾家的缘故,曹司令同家人的关系很差。
他的正妻出身商贾之家,新婚不久就开始忍受长期分居和短期家暴的轮换。三十年前彻底和他闹翻之后,连儿子都不想要就改了嫁,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他的独生子从小见惯了父亲拿皮带抽打母亲的暴虐模样,也与他不亲,连前几年办婚礼都没有邀请他参加。
人至暮年,难免格外渴望家庭的温暖。如今整个家里他唯一能说上话的也许就是儿媳了。儿媳婚前曾在中山幼儿园任幼师,怀孕后辞职做起了全职太太,性格温柔,耳根子尤其软。尽管丈夫不想见老丈人,她还是会瞒着他偷偷带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儿子时不时前去探望。
也就是说,这位儿媳妇将会是撬开曹司令之口的关键。
对方家住珠江新城某个中高档小区,该区域居住条件在广州算得上游了。
事先请了假,二十分钟前还在家垮着个批脸喝傅总送的脑白金的陈秘书,此刻已坐在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驾驶座上,一路沿广州大道开足了马力。
从他的视角看来,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就是昨晚不小心瞥到车后座的场景后脑中竟滑天下之大稽地自动代入了黎珂的位置。
那一霎,狂风吹瘪白云苍狗,核爆炸碎了全部脑细胞和神经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