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透明(170)
我擦泪,对他笑一下,一个严肃地问题突然涌上心头,然而未等我开口,我发现他眼神在望着我身后熟睡的安静,是从来没有改变过的怜爱,我再次笑了,人,从来都不应该怀疑自己与他人由心底深处的情感。我再次用与他握着的手摩挲他的手背,他转头望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过如此。我仿佛看见几十年的光景飞速,而场景永远定格在我们相扣的手上……
第116章
116
我们无法超越时间,所以我们的生活或多或少地受了影响。他爱护我超过以往一切,对安静,一如既往。他用行动告诉我他当什么都不知道。可一切太清楚,尴尬难免,我们真的话不太多了,也许一切都需要慢慢磨合。
但我确实比以前轻松了好多,这是这两年来从来没有过的轻松,以至鼻腔间歇性出血也减少。因为根本吃不了那些孕妇应当吃的营养上火的东西,我没出现太难看的妊娠生理现象,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一日,陶冶陪我到医院做检查,七个多月,我已经走路都看不到脚,必须由他扶着。分娩前的练习完后,我发现他都快睡着了,不禁想笑。
刚走出来,碰到云露从刚才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我叫她,她看到我和陶冶,有点尴尬,然后脸色一变有点反呕,我有点惊讶,问云露你怀孕了?萧一恪知道么?她像我以前一样,难受地摇头,一边艰难地抑制不吐出来。
我支开陶冶去买喝的上来,云露去完洗手间,我陪她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我说你怎么又没告诉我,你总是什么事都瞒着大家。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开了个玩笑,说你以前不也瞒着不告诉我?那我也要不告诉你。我说你准备气死我一尸两命是不是?
她拍拍我,依旧淡笑:“没事的。前段时间你也经历了太多事,自己还是大肚婆,我帮不了你什么,至少不要让你担忧,对不对?”
“那为什么萧一恪也不知道?”我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她收住的笑和表情,我懂得。
我说,云露,你听我说。她目光望向我,希望我能给出我的意见,可我也许没有科学意见,只有亲身感受。我说我们已接近三十,时间刚好,我以前也认为,孩子会严重地束缚我,但我当初一个人带着安静不也这么过来了?我知道,你担心工作,没有什么,我两个孩子,我都还需要在我的工作上、在我的画笔上倾注我的热情,是不是?
我不知我的话启发了她什么,她稍微眉头舒展一下,开口:“萧一恪倒没什么,就是他妈,暗示我好几次了,所以……”
我开她玩笑:“不更好么?孩子由奶奶带,总比我的孩子交给菲佣放心吧?!女强人呢,是在外面的形象,回到家若有小孩叫你妈妈,不是很快乐么?”
“教育孩子的那份责任和耐心我和萧一恪恐怕担负不起。”她有点担忧。像我当初一样,摸摸小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那里面怎么能有一个生命?!
“那你觉得我和陶冶又天生像当父母,不都要练习么?总之呢,你自己决定,结果怎样,最后都要告诉我。这两天随身带点酸糖果,想吐的时候喝点热水……”我话还没说完她就又有点反胃往洗手间跑,我太臃肿追不上去,只能慢慢走过去。刚巧陶冶买了柠檬茶上来,我端过去慢慢递给她,她感激地笑笑,我不忍地说,你的反应怎么那么大,该告诉萧一恪,你知道他笨了,搞不好认为你重感冒。
云露喝完一口茶笑出声来,看来,萧一恪会在这几天内兴奋癫狂了。突然,又想起了曾经,再回到现在,我们都各自孕育自己的孩子,生命进入循环。守候一个孩子的出生,像守候一株水仙的绽放,胆怯,疑心,兴奋,期待……
回到家,傍晚开始我就坐在房间里听钢琴曲。做人母亲也不是我对云露说得那般自在,从小孩子在你生命里那一刻,什么都要为他着想,包括所谓胎教。
安静就坐在我们的床上玩她的小玩具,玩了一会儿就困了,小孩子真的容易精神犯困,倒在床中间,就开始睡。我正想抱她回小孩房,陶冶洗漱完进来看见,说就让女儿睡在这边,她最近容易惊醒,不要抱她折腾过去又吵醒她的酣梦。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睡姿摆正,我说我来吧,你太笨了,妈妈永远比爸爸多多一份细腻。他哼我一下,去浴室放水让我洗澡。
我们各自躺在安静的一边,看着她可爱的睡相,我满足地笑笑。我的手无意碰到安静手上那个玉镯,不禁问,对了,这个玉镯你什么时候买的?他说忘了。我瞪他一眼,装什么神秘。可是,这个玉镯,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