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45)
这才有恃无恐。
朱雀使不给反应,谢连州已经感到有些无聊。
可朱雀使城府颇深,又在太平山庄待了许多年,说不定有些连白虎使都不知道的布置,更不用说谢连州这个外来之人。像这样的人,就算谢连州用独门手法封住他的内力,点住他的大穴,也不放心将他一个人放在此处。怕一个疏忽,便将人走漏。
就在谢连州愁眉苦脸之时,屋外突然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细细听来,竟有三五十人。谢连州打起精神,伸手点了朱雀使哑穴,省得他趁机煽风点火。
果然,没一会儿,拿着刀剑的山庄下人便围在了房门之外,领头之人朝着里边的谢连州喊话:“敢问里边是否是谢连州谢公子?”
虽说方才庄中下人前来禀报时并未看到朱雀使房中有何人,可谢连州先前来寻朱雀使下棋,一路走来俱是有人看到,这一来二去,他们自然猜到行凶之人是谁。
谢连州慢悠悠道:“正是在下。”
显然,山庄下人也没料到,谢连州非但未走,还如此理直气壮。
先前来向朱雀使禀告情况的下人鼓起勇气开口:“谢少侠能否开门,让我们确认一番朱雀使的安危?”
谢连州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朱雀使,觉得这门还是别开比较好。
门外众人只见眼前的门被“唰”地一下打开,有东西被顺势丢了出来,在他们什么都没能看见的时候,便又“唰”地一下关上。
“那是什么?”
“好像是件衣裳。”
门外仆众才刚开始讨论,谢连州便打断道:“谁都别碰,直接碰了,可是会死人的。”
领头的护院本就出于谨慎,在用佩剑拨弄地上的衣裳,可听谢连州这么一说,手还是抖了抖,轻咳一声,问道:“谢公子这是何意?”
谢连州道:“庄中的白虎使与玄武使托我来此同朱雀使商量要事,可朱雀使突然用暗器伤人。若非我反应够快,用外衣将毒针接下,此刻死的可不止我一个人,门外那位报信的小兄弟也早该断气。”
恰好门外护院将那外衣拨开,看见里边四散的毒针,针头泛着微绿的毒光。
“这确实是谢公子的衣服。”
有人替谢连州作证。
那位特地跑去喊人报信的下仆看着那一衣裳的毒针,双腿一软,坐到地上,颇有些劫后余生之感。
但光凭这些,到底只是谢连州的一面之词,正在门外众人有些犹豫的时候,谢连州又道:“你们若是信不过我也无妨,我们便一起等到白虎使和玄武使回到庄中,请他们来替我作证。”
领头护院松了口气,道:“多谢公子配合,那我等便守在门外。”
谢连州道:“也别干等,你们同我说说话。”
门外一时沉默,好半晌,才有人鼓起勇气道:“谢公子,你想聊什么?”
谢连州道:“我想听你们说说江湖里的事。”
“什么样的事?”
谢连州懒洋洋道:“什么样的事都可以。”
外边的声音又停了一阵。
过一会儿,终于有人开口:“要不,我给公子介绍介绍,江湖里的几大势力?”
看来,他们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这种江湖里人人都知道的东西,说出来最为安全。
谢连州道:“挺好的,说吧。”
他往椅子上靠了靠,一副听说书的模样。
事实上,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没用,他脑子里关于各大门派的印象还停留在二十多年前,正是需要更新的时候。
外边人道:“当今武林第一大势力,便是地处关中的天域山,天域山的天山神剑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霸道之剑。而天域山的掌门,正是如今的武林盟主舒望川舒盟主,他的夫人昔年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亦被称作洛水花神,只是近年来显少露面,不知风采是否一如当年。”
舒望川。
宛凤。
谢连州听着外边人提起他们时,难免带上的向往之情,心中一时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他并非希望他们过得不好。
可听着听着,又觉得他们未免过得太好。
谢连州在心中自嘲一声。
外边人已经从“天域山”说到了“神女峰”:“神女峰如今不像从前那般严苛,虽说仍以女弟子为首,却也不再将男弟子拒之门外。门下弟子若想成婚,也不会被驱逐出神女峰。不过这些年里,再没有出过当年花神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
谢连州听到这里,到底忍不住微微挑眉,不满于所谓惊才绝艳只有花神一人。
门外人正要继续往下说,却有人前来通报:“玄武使和白虎使回来了。”
谢连州为听到一半的势力概况感到可惜,可随之坐直身子,看向朱雀使,道:“我会将你先交给他们,若是他们审不出来,我会亲自出手,我想你不会愿意落到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