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暴君的白月光(43)
“奴婢晓得了。”
晌午过后,原本放晴的天色忽然变得昏暗,乌云一团又一团的堆砌起来,整个天空沉重的像是要坠下来一般,江子陶见状,忽然小脸煞白,起身跑到门口,盯着暗下来的天色,想起梦中与之相差不多的天气,蜷着拳头在心中祈祷,下一瞬,倾盆大雨从空中兜头浇下,彻底击溃她心中的祈祷,望着雨幕,她心仿佛也被浇得凉了半截,
却还是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梦中似乎是在夜晚,而且,定州不是上京,说不定那边并未下雨,江子陶如此安慰自己。
千里之外的定州,往日热闹的集市因前两日发生的小叛乱,百姓俱闭门歇业,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十日前,是城东禹铁匠安葬家中爱子的日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自是比那剔骨之痛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别说禹铁匠这爱子死的那般冤屈,提起此事是个人都要咒骂那定州郡守,仗势欺民,干的都不是人事,郡守的公子有一群狐朋狗友,其中有一人与皇亲丞相大人有些渊源,郡守的公子因此在定州城内横行霸道,日日聚众斗殴,半个月前,偶然经过禹铁匠铺子,看中铺子上一柄短刀,竟猖狂到直接拿禹铁匠的爱子试刀,刺伤禹铁匠公子后扬长而去,其丧心病狂的程度令人发指。
而郡守大人竟只是轻飘飘的给了几十两银子,便将此事揭过,老铁匠人老势微,只能含泪安葬爱子,可此事还未结束,出葬当日,郡守的公子与其狐朋狗友竟当街大闹送葬队伍,还当众强行将老铁匠的儿媳妇掳走,可谓与魔鬼无区别,如此猖狂的行径终于激发了百姓心中的愤怒与怨恨,大家合力安葬了老铁匠的爱子,之后众人抄起家伙便去郡守公子等人常居的地方救人,可为时已晚,老铁匠的儿媳妇已被折辱致死,众人大怒,合力垂死了郡守公子以及其狐朋狗友,至此,一场叛乱萌芽,百姓见郡守公子已死,如今不管是否与官府对抗,都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何不痛痛快快的反它一次,杀光这些为虎作伥的狗官。
州县驿站中,了解了事情发生的始末后,周齐光坐在上首,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黑得险些滴出墨汁,下首随行的其他人俱是垂着脑袋默不作声,但心底皆对周齐光不得不佩服,未进城时,众人皆认为此行的目的乃定州府衙,王爷却做出隐瞒身份入城的决断,有人提出反对,既然是来平叛乱的,自是该打出王爷的名号,以王爷威慑叛乱的前朝党羽,怎的要悄悄行动。
如今看来,哪有什么前朝余党,分明是这定州郡守做贼心虚,才谎称前朝余党叛乱,实乃罪该万死。
“王爷,既然并非前朝余党叛乱,而是定州郡守为官有污,那此事岂不简单,直接斩了这狗官郡守,此事便能解决。”一人提出自己的意见,“未必,虽然郡守的公子等人十恶不赦,但此事也并非毫无疑点,”杨树出声反驳了他的话,闻言,众人将目光投向上首的周齐光,这时,门外忽然传来通报声。
“禀王爷,外面有一王府侍卫,说是侧王妃写了信递给您,”
周齐光骤然抬眼望过去,深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掺着一抹一闪而过的温柔,众人闻言亦是个个满脸震惊,这……他们也不曾听说这王爷新娶的侧妃何时如此粘人了,竟是王爷前脚才走,这信后脚便追到了,有几分甜蜜的味儿了。
周齐光没管众人意外好奇的眼神,只偏头示意杨树去门外取信,而众人的眼神也有意无意的瞟过去,完全顾不上周齐光锐利的眼神,杨树很快转身回来,双手捧着一只小巧的匣子,匣子上雕刻着精美的雕花,很是精致。
周齐光盯着杨树怀里那只盒子,心中有几分疑惑,小姑娘心中到底写了什么,竟急到来不及寻其他的盒子,连自己每日常用的妆匣子都拿来了,杨树小心翼翼的托着匣子递到周齐光的面前,正要替他打开匣子,被周齐光抬手阻止,“不用,本王自己来,”他端详着眼前的盒子,默了一瞬,忽然抬眸看向众人,淡声道,“方才杨树说得不错,此事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郡守的公子等人的行径引起百姓的怨愤,但若只是一场普通的百姓怒反朝廷命官的叛乱,起事的百姓会如此有秩序吗?他们可不曾经过训练,”
“更何况,这一系列的事情,说不准便是有人故意唆使郡守的公子去犯下此事,为自己创造起事的理由罢了,否则,郡守的公子以前只是赌博打架,且常年不曾离开定州,他又是去哪里交的那劳什子与丞相有关系的人,”
“尔等莫要只看这表像,失了正确的判断,”周齐光面无表情道,语气中暗含失望与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