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释怀不能扯清的人,好像是她。
程意身上试穿着白色的婚纱,旋开王晴向她赔礼道歉的那支口红。镜中的女生明媚又娴静,鹅蛋脸,偏下巴尖又翘。
她的脸上上了薄薄的一层妆,肤色白里透红。戴了小直径美瞳的缘故,整个眼神都看着很有神采。
程意把张扬艳丽的桃红色,仔细均匀的涂到自己唇上。沈星延洗完澡,穿着浴袍从身后抱住她,他念叨:“怎么还用她给你的东西啊?”
“我释怀了。”
“哦?”
程意说:“你别小肚鸡肠。”
沈星延笑着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不长记性。”
程意:“你不懂女生之间。”
沈星延嗤笑:“还教训我呢。”
程意:“不行?”
沈星延亲昵蹭着她的脖子:“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程意:“你别弄乱我婚纱!”
沈星延笑着把她抱到床上,右手边擦着自己头上湿发。左手托腮,学着她的模样,“你别弄乱我婚纱。”
“意宝,”沈星延言简意赅的说,“是不是忘了婚纱,是谁给你买的了?”
“……”程意翻白眼,“那我现在脱行不行?”
“行,”少年把毛巾一甩,“那你脱。”
“沈星延!”
自从沈星延恢复训练后,程意极少吼过他的名字。第一回,咆哮的功力重新恢复到她的身上。
程意的脸蛋涨红成小苹果,话语断断续续,“我…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噢,”少年笑得又轻又慢,“那你现在是见到了。”
他把她推倒在床上,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抱着她。脸蛋和她交错开,却又相贴在一起。
沈星延说:“我希望你长点记性。”
程意安静的眨了几下眼。
沈星延说:“以后出社会,你还要遇到很多像王晴这样的人呢。每个都释怀,你释怀得过来吗你?”
程意哭笑不得:“沈星延。”
“哎,”少年乖巧应声,“还有,你每个都释怀,偏偏就对我,时不时提一下,你是真不把你老公——”
沈星延慢悠悠说:“当人啊?”
程意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是人。”
沈星延在她嘴巴上嘬了下:“婚纱真好看。”
避开话题的意图很明显,他被戳到了心肺里——程意批判的话,实在是太对了。
沈星延一边“不是人”,一边困到了极点似的闭着眼睛说话:“过两天回清河吧。”
程意跟着闭眼嘟囔:“为什么啊?”他们之前中秋不是才刚回过一次吗?
沈星延说:“合八字啊。”
一下激灵,程意睁开了眼。
沈星延笑着在她头发丝上捋了一下:“为防意外,先给我们沈家留个后。要想留后,先得经过正当的程序——”
“……”程意几乎无语。
“怎么?”沈星延问,“你不想嫁给我吗?”
程意从床头坐起,沈星延拿了王晴还的那支口红,往她唇上仔细描。少女的皮肤白而通透,眼睛像星夜那般璀璨漂亮,嘴唇稍弯,不知道心里在怎么盘算。
沈星延又勾着唇说:“不逗你了。不过要回去,倒是真的。”
金灿灿和谢明朗的婚期定下来,作为朋友,以及亲戚,至少该去祝贺一下。
重新团圆,实在很有必要。
毕竟由于各自忙碌,很久没有正式聚过了。
良久,少女翘着唇问:“你是十一月份生的,我是六月。”
沈星延:“嗯?”
“咱们俩,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
程意:“一个大秋天,接近冬天,一个大夏天,接近酷暑什么的…”
沈星延:“……”
“怪不得你脾气有时候臭得像冰,我一直都是热情似火,对你超级好,加倍好,无敌好的那种。”
“……”
程意:“沈星延,我真觉得你捡到便宜了——”
“闭嘴!”
“你看,又是这样,”程意笑嘻嘻说,“大冰块,沈星延。”
某个人的脸色越来越黑。
程意笑嘻嘻,跑下床捡起被他丢到小沙发上的毛巾,重新拽着婚纱回到床边。她温柔认真,给某个脾气坏到透顶的人擦着头发。
她对上他漆黑水润的视线,弯着唇轻轻说:“不过阿延,我好爱你。”
沈星延:“……”
“我们认识了十二年,在一起四年。我觉得我们还会度过很多个十二年,还有很多个四年,”程意说,“你担心的问题都不用担心,因为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你。在你身后,为你加油。”
说着,程意擦着他头发的毛巾忽然静止。沈星延伸出手,抓住了她怔愣的右臂。
程意一晃神。
沈星延的鹅毛吻,落在了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