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洗吧。”姜斐然趁着夏逸洗澡的时候,去落地窗边俯瞰了一下夜景,心想不要辜负了这么贵的房间啊。
但是好奇怪,明明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开房,却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大概是因为心里知道什么都不会发生吧。
姜斐然看着落地窗上映照出来的自己,左瞧瞧右瞅瞅,打量又打量,最后叹了口气。
唉,她在夏逸的眼里,应该一直都是个妹妹吧。
不一会儿,夏逸就洗完出来了。
他已经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有洁癖的他,是绝对不会穿酒店提供的浴袍的。
换姜斐然去洗澡了,其实她也有些洁癖,酒店提供的浴室专用脱鞋她碰都不想碰,但也不想光脚踩地板。
没怎么思考,她便也学夏逸,穿着自己那双一次性脱鞋进了浴室,湿就湿了吧。
没想到她洗完出来时,洗手间门口已经摆放着一双新的一次性拖鞋了。
应该是夏逸在她洗澡的时候,叫客房服务送来的。
谁说他寡情冷淡呢,真的寡情的人才不会在这种小细节上贴心。
“我洗好啦。”姜斐然换上干爽的拖鞋后,边擦头发边往自己的床走。
夏逸已经靠在另外一张床的床头翻手机了,不知道在看什么,闻言抬头看向她,说教:“你先去把头发吹干。”
“不想吹,反正都擦干了。”她的头发又长又厚,要是完全吹干起码得二三十分钟,手都酸了,还不如就自然晾干。
夏逸一脸不赞同地看她,姜斐然耍赖地趴在床尾:“哎呀,快点审问吧,审问完我要睡觉了。”
夏逸没辙,只好听她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离家出走后的所有经历。
虽然她讲得语气很轻松,但他还是从一些细枝末节中感受到了她遭遇的挫折、所受的委屈以及故作的坚强。
时钟缓缓地走,姜斐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女孩,各自占据着一张床,静静的倾听与诉说。
“还有吗?”夏逸一直看着位于他斜前方,已经躺在床尾快睡着的姜斐然。
“没有了。”姜斐然打着哈欠,脸一半埋在了被子里,一半被自己的头发遮挡,呢喃着强调,“夏逸哥哥,我真的没有学坏。”
“嗯,乖。”夏逸见她快睡着了,便起身去洗手间拿来了电吹风,把她拉起来睡回到床头,才开始替她吹起了头发。
姜斐然已经困得不想动也不想说话,电吹风嗡嗡的风声在耳边又吵又意外的催眠,但在这样的噪音下完全进入睡眠,也不太可能。
所以在电吹风的响声戛然而止的一瞬间,迷迷糊糊的姜斐然又恢复了意识,她半眯着眼睛看到夏逸在收电吹风,便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
身后的夏逸见她还醒着,又说道:“然然,你不是一直喜欢画画吗?现在找个画室集训一下,明年参加美术高考吧,文化课我可以帮你。”
虽然她之前拒绝过他的帮助,但他刚刚听了她讲述的经历后,还是忍不住想尝试说服她。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思考她的出路,未来的方向。
他不在乎她的学历或是能力如何,但他看出来了,她自己很在乎。
而他不想她因为这些原因与他渐行渐远。
姜斐然明显已经在即将入睡的边缘:“可是画室都很贵吧……”
“我教授的女儿是Q大美院的硕士,她有个画室,可以免费收你。”夏逸趁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想趁机说服她。
姜斐然疑惑地“嗯?”了一声后问道:“为什么?”
夏逸避重就轻地低声回道:“因为我帮了教授一个忙。”
见她没了动静,夏逸又追问:“怎么样?这样的话,你文化课压力小一点。”
又要让她走后门啊……她可不可以不走后门。
姜斐然虽然快睡着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她在心里嘀咕完,便又翻过身来敷衍道:“参加画室集训的话,我就没时间上班了。夏逸哥哥,让我考虑一下吧。”
夏逸叹气,他再一次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姜斐然真的不像小时候那么好哄了。
“好。”
姜斐然往被子里缩了缩,呢喃:“我要睡了哦,晚安。”
“晚安。”夏逸把电吹风送回到洗手间,出来后拿起茶几上的纯净水,来到了落地窗前。
已经夜深了,四周很安静,适合思考。
喝着这个季节里略显冰冷的常温纯净水,夏逸垂眸看着脚底的街景,回想起自己7月份与母亲的那次对话。
在他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母亲的愤怒中还夹杂着一丝对姜斐然的轻蔑,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母亲会那么笃定他跟姜斐然之间不存在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