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之变(11)

作者:何依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内容简介】 我望着身边的新郎,他拥着另一条被子已沉沉睡去,不时发出均匀的鼾声,不知他有没有做梦,梦里有谁。我虽然不愿意有实质化的接触,可是也期待一个温暖的拥抱,等候一次温馨的牵手。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挡在彼此间两条不同的被子。我望着自己身上绣着鸳鸯图案的大红喜被,止不住的伤感袭上心头。我推开被子下了床,拉开窗帘,整个小区灯火阑珊,那一盏盏不同的灯下,又都各自酝酿着怎样的伤心和怎样的幸福呢?我的脸贴在冰冷的窗户玻璃上,元旦的冷,是一种彻骨的感觉,泪水沿着脸颊沿着玻璃点击展开

星期天的时候,子良就走了,也许是看出了我的不开心吧。送他去车站的路上,我们各怀心事,一路无语。在候车室,他说:"筱雨,我这次不回去,我去上海,我希望能闯一片天地出来,再回来见你。""你快过年了也不回去?""回去了,我妈就不舍得我再出来闯荡。我待在家里,只能一辈子无所作为,现在家里的生意很难做,还总是亏损。正好,我有个小姨父在上海打工,可以互相照应。""可是……""筱雨,我要去拼一拼,有点成就,我才有勇气向伯母提亲。"我看看他,知道他在说我妈,不知昨天我给他施加了什么压力了:"那……你保重啊。"我心里充满内疚,对他,对处于另一个城市的另一位母亲。

转眼,放寒假了,过年了,新年当头,接到子良的电话,他告诉我在上海已经安顿下来,这是他第一个远离亲人的新年,我的心里涌动着万种柔情,他都是为了我。柳舟也来电话了,他在学校与几个同学一起过年,才说几句,就被妈打断了。这个年,过得有些不是滋味。

时间总是很快,转眼,新年就远去了,新的学期又来临了。子良在上海已好几个月了,他不时有信息,还写信。我一直对写信有特别的情愫。师范时因为大量的文章在报刊杂志上登载,我认识了很多笔友。有几回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了作品,与一位军官的文章登在同一版面,然后两个人互通书信就认识了。后来那个军人和他女朋友分手了,似乎与我有关,我得知这个消息就让自己蒸发了。可是那种痛心疾首的感觉却让我一直痛彻心扉,以至于几年的师范生活、无数良师益友竟然比不上一个素未谋面的笔友。所以书信对我特别的亲和力,如今已是网络年代,我却愿意用古老的书信沟通感情。子良的信正好迎合了我的心理。他是个有心的男孩,他不但给我写,也给我妈写,于是每个星期,我妈都会在灯下看信,而他每次都算得准准的,在我们开始期待的那一天让信准时飞到我们手中,从不我们希望落空。多好的男孩子啊,这么用心,这么细致,这辈子到哪里再去找?所有知道我们故事的人,都这么劝我;连我自己也快要说服自己了。

四月。子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信越来越短,信息越来越少。国内非典在肆虐。零三年可能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年,国家如此,我个人也是如此。非典如瘟疫在横扫大地,无数的白衣战士挺身而出。感动无数的时候,我接到了子良的电话:"筱雨,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可是不一定都得美梦成真吧。你要幸福,再见。"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最近几周没有写信来,难道他感染非典了?如果是这样,我一定得去看他,是我害得他背井离乡的。

如果不是他得了非典,那会是什么原因呢?他遇见了另一个女孩子?比我更漂亮?可是,就他的条件?而且,他对我死心塌地,他怎么会提出分手呢?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就是全世界的人都变心,他也不会呀。再打他的电话却已无人接听,最后干脆关机了。我再打电话到子良在上海上班的华联超市配货中心去,人家说那个外地人已经两天没来了。

左思右想,我决定去上海看个究竟。我去车站签定了如果路途感染非典自己承担后果的合同书。正好是五一,七天的长假。我乘车来到上海车站。他刚到上海时,曾告诉我待在一个叫东方红村的地方。我向车站的出租车司机打听,却没人知道具体的地点。后来一个司机说他知道大概的位置,但那里鱼龙混杂,是一个外地人的集居地,分不清方向,搞不清门牌。我如获救星,只要把我带到大致位置,我自己去找。

下了出租车,明明是一个很荒凉的地方,几处建筑在重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店,店主却指给我一个相反的方向。我一路走一路问,常常问来方向相反的结果。十点钟到的上海车站,走到下午两点还没弄清东方红村的位置。子良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我很无助。不敢打电话给妈妈,我告诉她子良会来车站接我的。我继续往前走,看见一个热闹的集市。我连忙上前去问,真让人振奋,是东方红村的集市。"可是,你没有门牌号,这里少说也有成千上万的外地人,你上哪找去?"对方操着夹杂外地口音的普通话同情地看着我。

我挨家挨户地张望,混了又有两个小时,地方很大,总也走不到边。每户人家住的地方很小,街道狭仄,厕所是在露天搭个棚,地上摆两块砖或石头就算是厕所墩位供站脚的,有些干脆连棚都省得搭了。黄黄的小便一直流到了路上。我必须走得很小心,才能不踩到小便或是大便。五月的天还不热,苍蝇蚊子却已四处转悠。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子良离开家就住在这里,他每次都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他上班赚了多少钱,不久就能去看我,他正吃着可口的饭菜或正在洗舒服的热水澡……也许他告诉我这些的时候,其实蚊虫正在叮咬他,也许大小便都已弄脏了他的鞋袜。我的喉咙堵堵的,眼睛涩涩的,鼻子酸酸的.我的泪无声地下来了。我的步伐有些踉跄,我发现我又跑回原来的入口处了。我颓废而懊丧,沉重得移不开脚步。我发现旁边有个公用电话亭,我想不到可以打给谁,我只好拨通了柳舟的号码,一接通没开口我就哭出了声。"你怎么是上海的号码?你怎么了?""我……""非典,你怎么还在往外跑?""我……我来看看方子良,可是我找不到他,他手机没开。""你被哭,找不到就算了,我来接你。""非典,你不能来。""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你别来,饿哦会找到的。你来我翻脸哦!拜拜。"我匆匆收了线,感觉心情好了一些。我顺势又拨了子良的号码。天哪,电话是通的!"喂,你是谁?"子良的声音没精打采地响起。"我是筱雨,我在你们东方红村,可是我找不到你在哪里……"电话里没了声音。我再说喂已经没人应答。我懊恼地付了电话费转身离开时,一阵风差点刮倒了我,是一个飞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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