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盼盼懂了南曦暗指何意,惆怅抠抠石头上让她拍出的裂痕,沾了一指甲的灰尘弹不掉,亦如家里破事。
“你知道我那后妈花销大,以前老杨养她,任凭她随便花了。问题老杨让公司罢免了职务,收入大不如前。家里靠我扛着啊,那我做事必须考虑后果啊,我总不能丢下他不管不顾吧。”
“好吧,”南曦从兜里掏出湿纸巾包,抽张给杨盼盼,“有软肋让对方抓了,对方肯定得劲的耍无赖了。”
“可不是啊,曦姐你说娶回来那么个东西干啥用啊,简直闹心。”杨盼盼烦躁地擦擦手,踢着腿,“你比我聪明,帮我出出主意吧。”
南曦思忖片刻,幽幽答道:“工作上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出主意。家里的事情,我劝你别管了。老人总说,孩子成年了,父母最大的付出是放手,放手让孩子学会独当一面。若狠不下心,永远抓着扶着,孩子永远长不大。父母晚年了一样,尽孝的地方你必须给够。但这种骄奢淫逸的多余物质需求,我建议你少管吧。”
杨盼盼砸吧下嘴,琢磨南曦所说之话,在理归在理,总觉得在她家难以实现。
“他们结婚了,合法夫妻。她和老杨闹,折磨得老杨要命,我不管等于我不孝啊。”
“哎,苦命娃。”南曦轻轻拍下杨盼盼头,意味深长说:“快刀斩乱麻。你的刀磨不快,只有你干挨着的份了。”
当时张亦辰已经帮杨家斩除后患,可人家又找了回去。间接演变为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无从插手。在两人的感情世界里,子女也等同于外人,可惜杨盼盼顾虑颇多,悟不透。
“让我想想吧。”杨盼盼愁眉苦脸地踩着脚底下小石子。
脑子转了转,秉承一边不亮另一边会亮的定律,问:“工作咋办啊?”近一月她光涨粉了,一个广告未接。搞得她粉丝以为她变公益号,光为人民服务逗乐子。
南曦指指‘萤火虫基地’,说:“过去一起讨论吧。”
“好。”
闺蜜两靠近,隐约听到几人强烈反对加入天禹。
杨盼盼轻咳声,惊得几人手机光亮仓惶乱射,好似只只没头苍蝇。
高沫和Amy两人神态正常,大方冲南曦打过招呼,各朝一边挪挪身,让出两个位置。
坐上用男孩子衣服铺成‘防潮垫’,南曦恍惚有种回到大学的感觉。宿舍停电,小伙伴们来到操场促膝长谈。
南曦用胳膊肘碰下杨盼盼,杨盼盼意会,充当起调解气氛的DM场控:“话说,你们知道吗?刚刚李庆刚大傻叉给曦姐打电话来着。”
南曦偷偷给杨盼盼竖下大拇指,杨盼盼话题挑得极秒。要论如何最快速度打入戒备心强的群体,其实很简单。作同国人的身份,以该群体最仇恨之人为撬点。
果不其然,几个比较耿直之人脸色有点绷不住。
面面相觑过,又闭了嘴,毕竟人在江湖中,人心隔肚皮,掏心肺的话少说为妙。
南曦等了会,没人接茬,她丝毫不着急不上火。
趁着无人聊天,问身边的Amy:“下午有没发现好玩的地方?”
Amy激动点头,绘声绘色地叙述下午观赏的壮丽景色。
一番描述结束,邀请南曦:“在树林中间位置有块天然岩峰群,特别特别美。你和陈老一定要去看看,绝对符合小说其中一段剧情场景。”
“好,等拍完这里的戏,你带我们去。”南曦欢快答应。
杏目余光扫过在场其他人,最终目光定在高沫身上,多逗留了几秒。通过那些露出马脚的神色,南曦心里对局面的掌控又稳了几分。
人的火气和表现欲伴随叛逆增长,很多人你越问他,他越不说。如若你表现出完全没兴趣不在意的态度,对方让忽视之感一冲击,再来个导火索,必炸。
高沫不负她所托,怒气冲冲骂道:“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啊,把我们公司弄散了还不够啊。”一句话出色完成了导火击破任务,几人双唇微动下。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南曦碰下杨盼盼。
杨盼盼聪明地接嘴骂道:“他让天禹和他合作,不要搭理咱们小群体。还大放狂言,说早晚吞并自媒体行业。届时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为表正式,杨盼盼特意用了天禹,而非南曦。
杨盼盼前话可能会让人们会抱有怀疑,但后话绝对使人们信服,认定她所言不虚。他们平时常见李庆刚在行业聚会里,夹枪带棒的威胁姚年珍。
南曦和杨盼盼来时,挑头大斥南曦不靠谱的人叫刘宝义,长得五大三粗,代驾题材自媒体人。性格跟着长相走了,愣头青。
闻言扭转矛头,忿忿说道:“SB,真以为自己稳坐龙椅,当千古一帝嬴政一统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