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是说星期天打来么,今天才星期六……不知为何,这口音使我想起了黄启睿,“要多长时间?”我照例这样问道。
“大约二十来分钟。”
“那好。”
“请问您姓什么?”
“这个和外卖有关系吗?”
“哦,我们只是做个统计。”
“我姓苏。”
“苏……苏小姐,请问您是一个人住呢,还是已婚?”
“你是做调查的么?”我黑线,“这里是大学宿舍,我们是合法同居。”
“合法同居……?”电话那头的人哈哈笑了一声,“好,请问您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恋爱与否?”
“……!!”我完全怀疑对方调查问卷的真实性。
“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对方说道,“不过,因为公司会在做过调查问卷的人中抽取几个,作为感谢,我们会送上‘心情套餐’,已婚、未婚、恋爱与单身是不同的待遇哦。”
“单身。”我答,真的很无聊,我从不认为这种好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不过,以免与他过多纠缠,反正这种事与我也无害。
“好的,苏小姐,合法同居,单身……那么,请问您有过几次恋爱经历?”
“你这是外卖调查还是情感调查的?”我终于忍不住了。
“当然是外卖啦。”对方答道,“我们在调查不同的情感经历与喜欢的食物有什么不同。很快就能问到食物那部分了。”
如果暗恋也算恋爱经历的话,我第一次觉得很窘迫。长着么大,都没真正恋爱过,说出去会被当成火星人了。这就是过去N年来一心扑在学习上的后果。
按照西方的观点来看,这是绝对不能出去见人的。别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恋爱,如果没有和男性发生关系过,都会被看做“非正常”人类。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是从火星来的,或者是从古墓里爬出来的。上了大学,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发生关系的具体细节。本来,书本上只有卵 子和精 子结合的部分,谁知道这精 子是怎么跑进去的。
“很少,一次。”我道。
“好的,苏小姐,合法同居,目前单身,恋爱经历为一次,嗯……那么,最令你难忘的男性是谁?”
“我觉得这已经涉及我个人隐私问题了。”我说。
“那好,下面就是食物部分了。”那个声音这样说,“您比较偏爱哪一种菜系?”
“江浙沪一带的。”我说。
“甜腻的?”他问。
“差不多。”
“那你能吃辣的吗?”
“可以。”
“西餐和中餐更爱哪种?”
“这个看心情。”我道,从小到大,我们都是吃中餐长大的,自然有时候会有所厌倦。西餐吃的是一种气氛,我承认大多数西餐馆的装潢都比较合我的口味。我是比较喜欢西餐的,不过至今仍是不大能分清国外的各种餐点风格。
“那你现在的心情适合西餐还是中餐?”对方又问。
“西餐。”我道,“最好还有优雅的钢琴伴奏。”
“哦……”对方停顿了一会,又问,“有最喜欢的食物吗?”
如果音乐也是一种食物的话,我想了一会:“没有。”
“好。到时如果我们送来‘心情套餐’的时候,会以这个电话联系你,感谢你的合作。”
“不客气。”我喘了口气,挂下电话。
这真是我做过的最奇怪的调查问卷了,我傻傻地笑了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连黑格尔都说过“存在即合理”,虽然,这不过是国人翻译的误解,人家大哲学家黑格尔说的可不是合理的意思,但是,我宁愿把这当成合理。我真是变扭的固执。
沈倩玉和蒋爱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整了。倩玉显得有些精神不佳。
“怎么了?”我问。
“两天了,香港小帅哥都没有联系我。”倩玉赌气。
“那你可以主动联系他呀。”我说,对于晚餐时黄启睿对我说的一番话,真是不知当讲不当讲,“最好先弄清楚,他把你放在什么位置。”
“好朋友。”沈倩玉泄气地说。
“……!!”我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拜托他的一个同学帮忙去打探了一下。”沈倩玉娓娓道出事实,“他身边女人太多,恐怕根本顾不上我。”
“毕竟你们才刚认识。”我劝慰道,“相爱是要有一个过程的,不是所有人都会一见钟情。”
“这倒是……”倩玉丢下手提包,“琦君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可能正约会呢。”我正说着,书桌上的手机又响起了震动的提示。
这时候,会是谁呢?
仍旧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我有些纳闷:“喂,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