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两人又吵架了。
本来傍晚回来两人的神色就有点不大对,夏以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王姨担心又不知道说什么。
后来见陆行主动接过的她要送来的晚饭,她松了口气。
哪知道这口气才松下去没多久,她就接到了陆行说夏以扭伤脚的电话。
好端端的怎么就扭伤脚了呢?
是不是俩人说着说着又争执起来了?
王姨又是担心又是疑惑,连忙取了冰袋上楼。
送了冰袋,王姨合上门楼下家庭的医生。
才出来,她就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心头的担心占了上风,王姨把这丝奇怪抛到脑后。
陆行将冰袋放在夏以扭伤的脚踝上,冰冰凉凉的感觉明显让她缩了缩脚。
陆行立刻捏住她的小腿不让她动弹,嘴里还道:“别动!”
这两个字还真是半点不客气,自从孤儿院回来,夏以可好久没享受到他冷言冷语的待遇。
这会儿她才扭伤了脚,乍然听他训斥似的两个字,委屈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她会扭伤还不全都是因为他,他还用这种态度对她?
还说什么喜欢?
都是骗人的!
女孩子不可理喻起来,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对,别人做什么都错。
陆行捂着冰袋,忽然觉得有哪不对劲?
他后知后觉抬起头来看向夏以,就见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含着泪水瞪着自己。
她现在可是越发不怕他了,瞧瞧,泪珠子一掉,就等着他来哄。
陆行可不想纵容着她这哭包脾气。
才想说话,这小哭包眼角就滑下一滴泪来。
陆行捂着冰袋的手一顿,捏着她小腿的时候也稍稍松了些:“哭什么?”
他声音再也没有之前的冷冽,浅浅关心的语气让那小哭包眼泪珠子掉的更厉害了。
她扁了嘴,委屈巴巴道:“都是你的错!”
这一声控诉,理直气壮。
陆行点点头,顺着她的话道:“我的错。”
就这哭包脾气,若是不顺着她的话说,怕是水淹北麓山庄园。
就这么老实巴交认错了,夏以显然没想到。
她眼泪也不掉了,摇摇欲坠的那么一颗在她眼睑上动了动,她就顾着看他。
陆行见她这傻乎乎的小模样,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再次说认真道:“都是我的错。”
他语调浅淡,带着之前从来没有的纵容。
夏以愣住了,好久没回过神。
直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她身边,趁她不注意,俯身吻在她眼睑上,衔走那一颗摇摇欲坠的泪珠。
作者有话要说:王姨:日常当心俩吵架
今天15000+,我是无敌的
第40章 假的
自从那天看完电影, 夏以就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某条禁忌线。
也没敢像之前一样,拿着题就冲去问陆行。
反观陆行。
他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天天关心她扭伤了的脚。
脚被人托在手上, 还试探性的捏了捏脚踝,夏以下意识缩起, 脸颊一阵又一阵发热。
偏偏那人好像什么也没发觉, 微凉的手指也跟着收紧。
夏以从没觉得哪年夏天像今年这么热。
她试图转移话题:“你最近都不用去公司了吗?”
天天在这儿盯着她……不对,是盯着她脚上的扭伤。
她自觉自己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完全可以正常走路。
偏偏他大惊小怪,一定要把她摁在床上躺好几天。
想着想着, 夏以突然别开眼。
实在没眼看某人。
陆行的确跟换了个人似的, 完全没有之前的冰冷。
他见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在害羞,嘴角的弧度一个劲儿往上翘,松开她的脚,眨眼间就坐到了夏以近前。
“你这两天怎么不刷题了?”
如果他不主动来找她, 两人这两天完全可以不见面。
陆行突然靠近,跟着飘过来的还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冽的味道。
夏以屏住呼吸,胡乱说道:“刷!刷呀!就是没遇到不会的题……”
“是吗?”听到她话的少年, 缓缓拉长了音调,带了些许意味深长。
借口都出口了, 当然不可能这时候摇头。
夏以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陆行看她。
夏以心虚。
她当然有不会的题,只是猿题库里的题目都有答案,她遇到不会的题, 只好硬着头皮看答案。
看答案的效果当然没有有人引导让做出解题思路效果好。
只是……夏以只要一想到陆行靠在她身边说话的模样,脑子就有点不大清楚。
她不敢……
换个角度看小傻子,还真觉得她可爱到犯规。
陆行也不逼着她。
小傻子规规矩矩活了十七年,要她一时半会儿接受早恋这事,怕是不容易。
只是,自个儿掉进蜘蛛网里的猎物,可没那么容易跑了。
陆行在她耳边悄悄说道:“过两天就开学了。”
开学之后,又是只有两人一起住在临江公馆的日子。
他热气吐哺,一下吹在夏以侧脸上。
原本就害羞的女孩这会儿急急忙忙将他推开,嗡嗡声道:“你快出去!我换身衣服就下去!”
又细又嫩的手得在陆行胸口,用力推了两下都没能推动。
陆行闷闷笑出声,见她要急了,这才懒懒拉长了音调道一声好。
房间门被关上,夏以脸上热气一股又一股往上冒。
自从那天之后,陆行每天都要挑一两个时间段跑到她房间里来,不撩拨得她面红耳赤绝对不离开。
哪有……哪有他这样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
夏以觉得刚刚陆行捏着她脚踝的触觉好像还残留在她的皮肤上,万分不自在动了动腿。
耳边好像又冒起了他靠近时带来的那股热气,夏以小小叫了一声,转头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从房间出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
还有两天开学,两人今天下午就搬去临江公馆。
夏以正想着,去了只有两个人的临江公馆,陆行指不定会变本加厉。
到时候她可该怎么办才好?
夏以‘忧心忡忡’下楼,却发现客厅里好像坐了个人。
她站在楼梯上向下看去,等她看清楚客厅里坐着的人的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夏以想过,如果她再见到夏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可现在真的见到了,她浑身都充满抗拒。
那天在医院醒来,她就在内心不断告诫自己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介意的太多,不过是让自己陷入怨怼的怪圈。
这么久以来,她也没再刻意想起夏禹。
只是没有想到在她仿佛真的要说服自己不去在意当年的事后,舅舅又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夏以屏住呼吸,夏禹也突然从沙发上抬起头来。
在这里看到个陌生的女孩,他显然有些诧异,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你是夏以?”
他的声音有惊诧,却没有愧疚。
既意外夏以出现在这儿,又有种本该如此的了然。
夏以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她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反应。
王管家匆匆从外头走来,他看到夏以又看到夏禹,眉头拢得高高的。
他道:“大小姐,您先回房去好吗?”
有些事,实在不该让大小姐知道。
夏以蜷起手指,她点点头,可脚却像粘在原地,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她想知道……她想知道当年舅舅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丢在雪地里!
她才六岁!六岁!
如果她没有遇上院长爷爷,她是不是就要被冻死在那个雪地里了?
夏以眼角爬上红痕,眼睛里也带了血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随着她眨眼的动作掉下来。
王管家见着她这模样,长叹一口气。
夏禹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小姐?”王管家试探性的叫一声,夏以一把擦掉眼角沁出的泪水,噌噌噌往楼上跑去。
靠在楼梯冰冷的墙壁上,夏以再也控制不住眼眶里的眼泪,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一颗又一颗往下掉。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一声。
“王管家,可可现在情绪不太稳定,可不可以让她回来住一段时间。”
夏以听的不真切,可这句话却一直在她脑海中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