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我的妞儿(170)

“你就多费心吧!”

“应该的!”

“那,这个,你看……”老牛又掏出红包。

“你烦不烦啊?”我反感起来,“先搁你那儿存着,等哪天我没钱了找你要。”

“那可一定要找我要啊!”

“行了,忘不了,现在你是杨白劳,我是黄世仁。”

“哈哈……”

“哈哈……来,喝……”

“老牛给你红包你为什么不拿?”吃完饭出来,陈言问我。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肉”,我说,“白天吃进去,晚上还要屙出来……”

135

当所有的人开始歌唱,这个世界就是黑色的。

灯,是昏黄的。

屋子里的人,在黄色燃烧起来之后,开始变得灿烂。

微笑,也因此漂亮起来……

多水注视了我很久。可是是因为白天的劳累,我想,忙活一个多月,总算看到了成果,累点儿也不算什么。

“我认真想过了”,多水看我的眼睛移开,“我觉得郎昆不错,前些天电话里他想让我去北京发展。”

“好啊!”我高兴起来,“我还有一些油画放在他那儿呢。”

“你们多久没联系了?”多水问我。

“半年多吧”,我说,“我当初是带陈言私奔的。”

“啊?!”多水惊愕的表情决不亚于干净的嘴巴突然被人喂进了一只苍蝇。

“看不出来吧?”我点上烟,“所以说生活并不是风平浪静的,有些变化存在于内部,肉眼是看不到的。”

“为什么要私奔?”多水好奇,这一点我很喜欢。

“就好像晚上做了一个梦”,我说,“梦见自己带着心爱的女人跑了。跑了很久很久,后来跑累了,然后就想歇歇。可谁知一停下来就醒了,接着,睁开眼便发现真的在路上了……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好像一点儿都不复杂,很简单……”

“那她的家人呢?知道吗?”

“身边忽然消失了一个人,能不知道吗?”

“我的意思是说,她家人知道是你带她私奔的吗?”多水纠正道。

“起先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我狠啄一口香烟,“不过也没什么,只要能开心,我个人认为这些事情并不重要。”

“她的家人肯定很着急。”

“这是自然,谁让他们不能让她开心呢。路是自己选的,就比方你,在一所教油画的学校里学国画,不也是自己选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这好像是不一样的……”多水欲言又止。

“我明白。好和坏都是别人说的。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为什么不能依照自己的标准判断是非对错?说实话,别看我整天大大咧咧,可对这种事儿特较真儿。大家都在肆无忌惮口无遮拦地说谁谁谁错了,可自己就是对的么?难说!真的,我觉得勇于自我批评和自我教育的人太少了?至少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一个也没有……”

“你呢?”多水问我。

“这样说吧”,我又续上一根烟,“前两天在法庭上,虽然我跟老牛做了一件看似正确的事儿,可实际上,我们都是错的。因为我们一直都在报复雷风。当然了,也可以这样说,虽然我们公报私仇,可从法律上讲,我们是正义的。道理就是这样,正过来有正过来的道理,反过去又有反过去的道理。要不怎么能叫道理呢。呵呵,其实谁不知道谁?!这里面最坏的就数我和老牛,可是没办法,报纸上说我们是对的那我们就是对的,良心上受点儿谴责有个屁用?!道德上对一百次也不如在法律上错一次来得痛快,更何况,道德跟法律根本就没什么对错之分,它们搅和在一块儿,哪个大哪个说了算。”

“你说话真实在,那你说哪个大?”

“当然法律大了”,我说,“道德涵盖的方面太过抽象,不如法律来得具体。一个事物一旦具体起来,就有了杀伤力。”

“你倾向于哪个?”多水问我,“道德?还是法律?”

“看情况”,我笑笑,“为了维护正义,我可以委屈道德,譬如刚才说的法庭上的事儿。可如果不牵扯政治和经济,法律管不着,那我肯定选择维护道德,譬如,为了让陈言快乐,我可以得罪她的家人。当然了”,我又说,“这里面也包含了比较自私的一方面,这是个根本——因为我喜欢陈言。”

“真应该早认识你”,多水喝一口啤酒润一下嘴唇,然后又舔一下。

“为什么?”我问。

“勇敢、真诚,还有,机智、思维敏捷、能言善辩。”

“就因为这个?”

“是啊!”

“这几个方面狼三都比我厉害,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他,有机会你真应该深入虎穴,跟他来个正面接触。”我开玩笑道。

“出去走走吧”,多水提议,“这里太吵,心里感觉很累。”

“没问题。”

136

陈言跟顾欣去了半道红。

走出酒吧,我给陈言打了电话,告诉她我一小时后在浙江饭店门口等她。

“你怎么不去接她”,我放下电话,多水问我。

“今天没开车”,我说,“她一会儿打车过来,她想学习独立,这是她自己说的。”

“你很宠她,对吗?”

“应该是吧”,我点点头,“不过,我更尊重她,我想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而不是简单的因为爱情去生活。”

“爱情是什么?谁知道呢?”多水自言自语地走在前面。

“爱情是根绳子”,我追上来,“它使相爱的人们相互纠缠,可如果断了,那它就是刀子,快刀斩乱麻,爱情也许就会相互伤害。”

“幸亏没有爱情。”

“这只是你一相情愿的悲观情结”,我说,“其实爱情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咱们往往把它想象得过于复杂,所以才感觉难以下手,这就是现代人的悲剧——不满足于现状,非得弄得轰轰烈烈,好像只有这样,爱情才有意义。其实不然,爱情是放在兜里的一颗炸弹,只要不相互挤压、践踏,它就永远不会爆炸……”

“可她随时也会爆炸,不是吗?”

“没错儿,所以说,很多人说爱情也是残酷的。”

“真麻烦,怎么找个合适的人就那么难呢?”多水停下来,转身看着我。幽幽的路灯下,她的眼睛扑朔迷离,煞是好看。

“当所有的人开始相爱,这个世界就是彩色的”,我说,“街灯,是昏黄的,下面紧紧相拥的人,在夜色褪尽之后,就会变得灿烂。其实这只是相对的,这是错觉。真的,人的一生就像一片田野,爱情也是,不论它是茂盛还是荒芜,这完全取决于人的态度。你看,这个世界是彩色的,可是微笑,它只有一种颜色,它永远都是单色的。其实这就够了,不要奢求你的爱情会照亮什么,它没那么伟大,甚至不如长久地保持一个舒心的微笑来得高尚……”

“微笑?”

“对,微笑着面对彩色的人生,跟自己的心情谈一次恋爱,试试能不能让自己开心。”

“我发现你是自恋狂哎——”多水惊叹。

“那当然!”我笑笑,在一节台阶上停下,“这曾经是我以前的高度”,我连上两节台阶,“这是现在的高度,而那是爱情的高度”,我指指刚才跨过的那节台阶,“一个人在胜任爱情角色之后才能善待爱情,也就是说,他只有站在比爱情更高的地方,才能看到爱情的全部。爱情有开心和不开心,有谁愿意像我这样,随时都敢于拿出勇气来面对爱情的不如意呢?我觉得很少。可是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爱情肯定将会是个负担。你别看有些人盲目地相

爱了一辈子。那种盲目,多消极啊。”

“我也看看!”多水跳上台阶,噌地一下子连上两节台阶,“哎哟——”多水突然蹲坐在地上。

“怎么了?”我赶紧扶住她。

“断了”,多水沮丧地脱下高跟鞋。原来,鞋跟掉了。

“奶奶个球的,什么破鞋?!”我破口大骂。

“那只能光脚走路了”,多水拎着一只皮鞋,颤巍巍地站起来。

“把那只鞋也脱了”,我说,“两边高度相差这么多,怎么走?”

“我先试试”,多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两步。

“慢点儿!”我在旁边护驾。

“哎哟——”,又是一声惨叫,多水身体一斜,正好倒在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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