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肆无忌惮地扑过去。一口叼住她的乳头。
她轻轻地颤栗。一股强烈的快感涌上心头,顺着血液迅速向下散播。散至脚掌,然后折回来,沿着两腿,往上猛窜。
“轻一点”,她发出娇嫩的呻吟,“我真的是处女,你别像姐夫那样,他是禽兽,他要强奸我!”
我抬头。
她的眼中噙满泪水。
“继续么?”我趴在她的胸口,摒住紊乱的呼吸,问她。
“我真的喜欢你!”她点点头。
月光更肆意地铺泻过来。她的皮肤变得更白。朦朦胧胧罩在一层温暖的光晕中,越发显得亲切。
我急切地享受舌尖的美味,以圈地的方式占领属于我的幸福和羊群。
她咿咿呀呀地哼着。
牵着我的羊群,在虚空中出入,在我灵魂脆弱的地方展喉歌唱。
她是一只敏感的红色的长毛的桃子。
她是柔软的。而我,钢铁一般的坚硬正被一口一口吞噬。
我双手紧紧扳住她的肩膀,嘴里含住一片清香,在广袤的草原上奔跑,在她依然颤抖的躯体上开放。我的羊群发出接连不断的咩咩的叫声。我的焦躁,交织着她的潮湿,在有水之洲,悠然放牧。
“疼——”
我放缓行军的速度,像一段需要缓冲才能正常播放的电影镜头那样,向前进一点,又往回退一大步。
我渐渐模糊了眼前的画面,我开始畅快地淋漓丢失在诗情画意中的那些曾经的抽象思维。我在她的体内播种我的春天。
我不再寂寞。
在深沉的无风的干燥的夜里,窗外的月光是我们的蜡烛,我在她生命的空地上画弧,而她,在我拥挤的内心深处,清扫沉积已久的淤泥。我感觉异常轻盈,我仿佛马上就要飞起来。但她一次又一次地拽住我,把我拽下来,丢在原地,然后不顾一切地夹紧我,偕同罪恶,一起飞翔。
我越来越急促,我赶着欲望的羊群撒开腿奔跑。她紧紧地跟着我,时不时地不忘喊我一声。我仿佛应了千年的誓约,携着命中的利器,为一个前世错过的女人赶赴一场生与死、水与火的较量。
我勇猛退敌。
我野兽一般发出苍茫的吼叫。我渐渐融于这片夜色。我猛然掘开天河的渡口。我猛然在虚空中扎扎实实地释放了自己……
我已经空了。
在她红色的平静中,找回了沉睡的记忆。
在她的青春将逝之际,叹出最后一口气……
24
代替太阳的又是一场雨。
我先醒。坐起身来,看着依然睡着,搂着枕头,平躺在草席上的孟瞳妍。她是美丽的。较之于孟瞳灵,她有更多让人怦然心动的地方。
我想我可能陷入了另一个深渊。
仔细想想,我似乎从没真正地爱过一个人。似乎我是把握不了爱的。我怀疑我本能的欲望正在泛滥。
我的心又开始跳了。很快。
我真想像掉在地上的皮球那样,欢快地蹦两下,然后绝望地停在安静的地方。谁知道呢?谁知道心跳100下或者1000下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这难道就是生命?生命是否可以因为某个女人曼妙的姿态,而把整个良心和道德抛置脑后?
我尽量避开不看她在空气中暴露的白皙的皮肤。
她的眼睛微闭,嘴唇仿佛动了一下。我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轻轻躺下,抱住她。
她是乐意这样做的。昨晚先前的一幕仍在脑中清晰地攀附着。
“嗯——”她哼了一声,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动作,“你有过的女人越多,我就越喜欢你。”
“你他妈有病!”她突然醒来的话吓了我一跳。
“我恨纯洁!我恨那些虚伪的善良!我希望大家都没什么美德,都像动物那样腐朽地活着。这是一个贪婪的社会,为什么不能给它一个慷慨的大方的开心的场面?!”
“这话不像是你说的!”
“你喜欢这样么?这事情本身!”她挣脱我的手,翻个身,坐起来。
她目光如锥。
“喜欢个屁!你他妈根本就不是处女!”
她当场愣住。她没说话。她突然扑过来,把我压倒。
跟昨晚的局面完全不同。
我不知为何一夜之间竟有如此大的改变。她竟然占了上风。她帮我除掉身上的衣物,疯狂地扑过来……
我在那片有水的沼泽跑丢了鞋子。我与风追逐,在广袤的森林穿行。与动物一起奔跑,沿着起火的路边,踏着青绿的春天,与理想纠缠。我跑得异常艰难。我看到一帧一帧生命激扬的画面在眼前划过。我看不清路人的脸。我只听到他们不停地冲我呐喊。我渐渐感觉到了体内奔涌的烈火。我突然意识到方才看到的起火的路边,原来是它吸纳了我身下大把大把剥落的火种。我似乎生了翅膀。我扑扇两下,竟然能飞了。我离开那些人群。逃离情和欲的沼泽地,在雪山上空飞过。我低头看见他们远远落在身后。他们那么渺小,像蚂蚁一样,一堆一堆地挤在一起,仿佛正在争抢一个即将褪色的远去的世纪……
“喂!”她推我。我从幻梦中醒来。
“谁说我不是处女?”她问我,“你!你怎么能这样?”她脸上责怪的表情非常明显。
“以后再说!”我推开她,起身,“几点了?”我问。
“九点二十。”
“起床!要迟到了!”我抓过床头的衣服,一骨碌跳到地上。
“你怀疑我!”她还坐在床上,“你刚才好恐怖,脸上的笑容吓死人!”
“你不喜欢我笑?”
“不是!可……可……!”
“别可了”,我说,“赶紧起床!全他妈迟到了!”
我帮她叫了车。看她离去。
我匆匆忙忙跑在去杂志社的路上。五六分钟的路程,我感觉仿佛跑了很久很久。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想,她是谁?找我做什么?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收留她?难道还像从前一样,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开放的肉体,然后起了欲念,然后动了手脚?
我想事情远没那么简单。也不单纯。我已经没有纯真的爱或者欲念了,我想,早他妈没有一种感情是单纯的了。
进门的时候,老牛正在教训小王。
“接着想!拥抱是什么?高潮是什么?”
“怎么了?”我走过去。
“关于李琳私生活的那篇稿子。”老牛看了我一眼,问我,“怎么才来?”
“有事儿耽误了”,我说,“那个服装模特?李琳?”
老牛点点头。
“听说这个女人不简单,私生活极其混乱。”
“所以才让你们想拥抱是什么高潮是什么!”老牛斩钉截铁地说。
“简单!”我说,“拥抱就是一场战斗,高潮就是胜利。这是对生活的一种刺激。这是一种生理上的政治叛变行为!”
“好!好!”老牛喊,“就这么写!”他转身对小王说。
25
风把雨吹到路边的那排围墙后面。
马路上的灯突然熄了,四周变得一片昏暗。
回到家,孟瞳妍还没回来。6点30分。肚子有点饿。干脆自己做饭吧,我想,光在外面吃也没什么意思。
厨房什么都没有。
还是楼下叫吧,我想,甭他妈折腾了,再说老子根本就不会做饭。
我要了两菜一汤、两碗米饭。
趁孟瞳妍还没回来,我打开了电脑。Hotmail里有她的信。
皮皮:我想象不到这些天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你肯定有事。因为我感觉你在聊天室的时候不像以前那样爱开玩笑了。是不是咱们都长大了?要经历的苦难就要来了?
你怕吗?
我不怕,我只是不知该如何跟你说我心里所想的。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说的。可每次话一到手边,随键盘一起跳动的心,马上就会颤抖。我一直觉得虽然咱们隔了两个屏幕,但眼前的屏幕好像就是你的脸,我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我很烦啊,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请原谅我用mail的方式告诉你这一切。
皮皮,我爱你!
我给了自己很大的勇气才把爱这个字敲出来,我在发抖,我不知道你看到这个字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你会笑我吗?
我不管你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事情就这么简单”,这是你经常说的一句话。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爱你,事情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