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意思,舒觅无法用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想清楚。
她摇摇晃晃地扑进对方怀中,咬着唇低声呜咽。
“你知道吗,我比他大一个月。”
“所以,小的时候,他总是跟在我屁股后头,一口一个阿觅姐姐。”
后来他去掉了姐姐二字,人前“舒觅”,人后“阿觅”,嗓音旖旎,简单的音节如同在蜜里滚了一圈的糖果,沁在舌尖,抚过心弦。
“可是。”
“高中开始,他就突然忙起来了,忙拍戏忙得连人影都瞧不见。”
我好像不再是他捧在手中的小玫瑰花,长满了刺他也不知道。
“是吗?”
少女拥有一头栗色长发,细软如丝,邱溯轻柔抚摸。
微微俯身,贴近着,她低声说道,指尖顺着耳廓划过。
“或许他只是把你藏在心里了呢?”
“毕竟,你也任性地让新鲜事物钻进了你们之间的缝隙呀。”
“我没有。”
这否认太过违心,被舞台上乍起的贝斯声彻底淹没。
“他就是习惯性地克制,对我克制。”
邱溯不说话,她看着吧台上正在震动的手机。
来电备注的名字正是话题主角。
她很想告诉少女——
浓烈的喜欢就是克制。
只可惜,她似乎睡着了。
长达大半年时间,舒觅都没有回过沈斯衍的信息。
沈斯衍依旧单方面保持着两个习惯。
一个是,告诉她每天的行程。
另一个是,询问她的选片意见。
他总能考虑好时差,在一天中最合适的时间,让她看到消息。
天气转凉时,舒觅收到了他发过来的两份剧本文件。
是两部风格迥异的影片,A是制作班底豪华的系列商业片,B是剧本精良资金紧缺的文艺片。
舒觅不予理会,因为对影帝而言,这不能算是难题。
电话却在这时响起来。
她下意识挂掉,手机不再震动后又突然反悔,主动打了回去。
未等对方吐出一个“喂”字,她率先开口:
“你是来祝我生日快乐的吗?”
“我不要,我不稀罕,我们在冷战。
电话有一刹那沉默,他突然笑了下。
“不。”
声音短促而低沉。
“我是想让你看看月亮。”
屋门被敲响。
“顺便,看看我。”
赤着脚打开门,月光下的少年,披星戴月。
“所以说,他是特地过来陪你过生日的。”
隔了许久后的女孩约会,邱溯听完舒觅别扭的讲述,忍住笑意,将咖啡递给她。
“你居然把人赶出去了?”
“我没有!”
少女咬着吸管,脸颊飘红,低下头不愿意与邱溯有视线交流。
“我只是不好意思。”
“而且他只是说看看他,那我已经看到了啊,还要怎么样嘛。”
她强行诡辩,梗住脖子,把小拳头攒得紧紧的。
“这样吗?”
嘴角勾起一个小弧度,邱溯不由地揶揄起来。
“那他就走了?”
舒觅点头,故意不把收到礼物的事说出来。
“既然他这么坏。”
“那我就替你把这个撕了吧。”
邱溯语调轻快,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
舒觅探身去抢,邱溯却故意把手伸得高高的。
“明天的机票。”
“我保管了九个月哦。”
机票的目的地在B市。
延误了三小时,又在空中熬过十一个小时,舒觅终于落地。
[听说影帝最近回学校了呢]
[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呢?]
邱溯发来信息。
然而,舒觅怎么可能打电话给沈斯衍?
她连回国就是为了给他过生日都不愿意承认。
“师傅,去电影学院。”
坐上出租车,她摇下车窗,冷风悉数灌进来,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
“开快点,我赶时间。”
时钟指向数字23,而从机场到电影学院却需要四十分钟。
她不想错过。
[或许他不在学校呢?]
[和朋友出去庆生了也不一定呀。]
不,沈斯衍从来不和别人过生日。
舒觅抱着这份笃定,在深夜11点58分冲进学校。
虽是深夜,学校却不知为何热闹非凡,户外体育场上人头攒动,不远处还有男生正在告白。
手机震动了几下,她没来得及查看,就被天际窜起的几道耀眼光焰吸引了目光。
紧接着,绚丽烟花在空中绽放,欢呼声四起。
搭建在体育场中央的舞台上,乐队激情演奏。
“我宣布——”
“烟火舞会现在开始!”
耳边有数道巨响,烟花再次腾空,整个体育场上空,都被这夺目的光焰所照亮。
舒觅停下脚步,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互相拥吻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