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好像她哪哪次,认识资助过的贫困户弟弟啊……
吉他手双手放在膝上的坐到她对面。
林清语捡起掉地上的橘子扔进垃圾桶里,努力找出更笃定的答案,随口似的问:“弟弟你是哪的人啊?”
弟弟似乎有些讶异。
她回头想,是真的,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还没唠上,就问是哪的,多少有点奇怪,但弟弟他顿了顿还是回:“……上北的。”
林清语:“……”
林清语又仔细地大胆盯了会他。
不是a市的?
吉他手乖乖给看,面不改色。
林清语又没料到的是酒吧的驻场吉他手居然很乖。
林清语单方面否定自我,而给顾衡看来是双方僵持后,顾衡福至心灵,低头,贴心聪明地主动开口:“我今年十八。”
他低声时声音像清泉,又带着点沙哑。
很好听。
不是,林清语回神,跟自己的脸被打了一巴掌,蒙了:“刚成年,十八?”
她莫名因这结合相貌笃定真实的回答而信了他前面关于老家的回答,思绪跑偏到大西洋,而顾衡认为的合轨。
吉他手抬眼看她一眼,点头。
后来,林清语有点无措的觉得荒唐:“没在读书?”
“读了。”
“……高三?”
吉他手点头。
“高三不是——”
“现在不是放假吗?”吉他手蓦然抬头看她,漆黑的眼一瞬换成了平和的样子:“我正好喜欢弹吉他,在这里又能挣钱。”
林清语不想和他争辩:“学校哪的?”
从蒙面高冷帅哥跌成一个学生弟弟;从卑微有钱佬变成一个问东问西瞎操心的长辈,不知哪出了错……
“一中。”
江市一中,重点中学。
见林清语不信,吉他手有点急了,把手机拿出来翻到对话框给她看:“这是我们一中高三四班的班群。”
“成绩还好?”
吉他手笑了,刘海软软的眼睛弯弯的,很纯良:“还成。”
林清语愣一下,也配合着咧了咧嘴。
无知无觉又剥个橘子,林清语问:“你吉他呢?”
吉他手:“嗯?”
林清语比了个抱琴弹奏的姿势:“吉他,给我弹生日歌。”
他明明挺懵,但恍然大悟的哦一声,拿着手机翻软件:“我忘记带了,我在手机上找伴奏,给你唱好不好?”
“?”
林清语:要不是弟弟你还小,这绝对很油腻了好不好。
林清语耳朵不行,视力不错,见他搜到了“生日快乐”的伴奏,突然有点惶恐,在他预备唱时,问:“那,哥哥,怎么说服你来的?”
顾衡抬眼,
慢吞吞带着不易察觉的漫不经心道:“他跟我说你和你爸妈关系不好,今天生日很孤独,要我来陪你聊会天。”
?
林清语差点揭竿而起!!
林清语觉得她额头黑线快要挎到地上!
他妈这什么阴间语言!
什么孤独?
什么聊天??
在心里把周旭反复揍个七八百遍,林清语按捺住跳脚的生气,本能要解释,但到嘴巴边问:“所以你就敢来了?”
“啊,他给了我三千。”
林清语:“……”
吉他手又温柔老实地笑了:“你要是个哥哥我就不来了,是个姐姐我想你要干什么也打不过我。我兜里还揣了一只录音笔。”
林清语:“……”
“还听生日歌吗?”他懒得动,低头,点开播放键。声音哪怕再好听,唱歌再不跑调,跟去吃某捞,全体员工给你一个人祝福是一样的,尴尬的手脚蜷缩。
“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林清语被尬地硬是起了三百斤鸡皮疙瘩回了神。
整个坐直。
他继续温柔地笑,春风和煦:“你要是还想听其他歌我也能唱。”
“吃,吃蛋糕。”靠的林清语结巴了,抖落全身鸡皮疙瘩的颤巍巍站起来,颤着手打开蛋糕包装。
弟弟看她一会,动手帮忙把一次性盘叉拿出来。
一个草莓蛋糕。
草莓蛋糕,粉粉嫩嫩……林清语眼皮跳,心里又把周旭杀个来回——她现在像一个空虚寂寞冷还没什么审美的土大姐。
准备切蛋糕,弟弟跟她说:“等会,还没摆蜡烛许愿。”
“我没什么愿。”
“一个仪式。”更年轻,注重讲究的人给她没有写上林清语或昵称生日快乐的平坦蛋糕上摆上蜡烛。
五颜六色的蜡烛有一盒。
弟弟原本摆了几根后觉得不够,有点寡,又摆了两根,最后,索性放了二十一根蜡烛在上面。
点燃蜡烛后,他说:“等等,我拍个照。”
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打开手机相册,蓦然远观蛋糕——被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