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温柔(6)
奉清抿着唇角,目视前方,神情很淡,没再回应。
十几分钟后,奉清径直把车开到了兰庭花园别墅区,她没进去,就在门口停车了,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手里的打火机把玩。
姚霜霜立刻小心翼翼地把彭柯鸣搀扶下车,站在路灯下站稳,她看着奉清的侧脸。
天生的美人胚子,就算背着光也还是美得过分,清冷美艳,是以前一起读书时就一直被人追求的对象。
她朝奉清招了招手,也捉摸不透她的心情,便谨慎地道了谢:“清清,我们先回了,麻烦你了今天。”
打火机擦出了火花,奉清睨了一眼,吹灭火光,顺手把打火机往储物盒里一扔,正好扔到那枚硕大的钻石婚戒旁边。
她看也没看一眼,便径直打了车灯,点火,折返又上了高速。
来回一折腾,回家时已经是四点半过了,奉清衣服都没换就抱着抱枕随便找了个房间睡了。
一夜无梦,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小雨淅淅沥沥的,敲打着白色瓦菲,西式别墅的尖顶下积攒了一摊水珠,草坪上的青草被人踩塌了一块,不太工整,还沾着湿润的泥土。
这一下午,院中来来回回路过了好几人,穿着西装格裙,撑着伞,肃穆又优雅。
奉清刚醒,她睡觉时习惯性把门反锁,外面声音虽大,但也没受到干扰。
抬眼往窗户外看去,室外花园内的喷泉没关,还在喷水,水流潺潺,视线移开,能看见院中黑伞的边缘。还有人在忙活。
家里来人了,正月初一的拜访,多半是父母。
不出意料,她看了眼手机,未接来电又有十几个,短信也在轰炸,问她怎么这么晚还不起床,没了工作就开始任性。
奉清懒得回,熄了屏幕,裹起衣帽架的风衣,就开门往外走。
她睡的房间在别墅的二楼,下楼时到主厅,楼梯是一个装潢讲究的褐色旋转楼梯。
她踩着拖鞋,露出雪白的后脚踝,下了几步楼梯,视线开阔了点,便直直地对上了母亲的目光。
带了担忧和斥责。
奉清揉了揉眉,移开目光,看着外面下的小雨,散漫而不经心地走下楼,她绕过母亲,出了客厅,院中养了一小簇娇贵的玫瑰花,品种珍稀,冬天也能开花。
她喜欢雨天,也喜欢玫瑰。
踩着走下白砖阶梯,去那簇玫瑰旁折了只开得正好的粉白色玫瑰。
拖鞋被打湿了,便脱了鞋光脚踩在草坪上,一手拿着玫瑰,一手提着拖鞋。
一旁裁剪灌木枝丫的园丁工人看见了,她也只是淡淡一笑,清冷无遗。
奉清带着那枝玫瑰回了主厅,光脚踩在地上,冷得脚趾都僵硬也毫不在意。
她看着母亲坐在沙发上,便拿着那枝玫瑰,借花献佛,送到了母亲身前。
“下雨了,总想着给涂美人送上一朵最好看的玫瑰。”
涂珍抬右手打了她手腕一下,轻轻斥责:“都成家的人了,还不正经。”
左手接过了那枝玫瑰,放在手心里,展颜微笑仍是喜爱得很。
涂珍保养得好,四十多岁,看着也像三十几的,此刻拿着玫瑰,徐娘半老,风韵气质皆在。
奉清见母亲笑了,便也松了心,懒懒散散地也靠坐在沙发上,拨弄指甲玩。
涂珍问她:“新年许了什么愿望?”
奉清想也不想就回:“去科学研究所工作。”
涂珍又打了她手背一下:“换一个,这个别想了,去了不是真得去当尼姑了。”
奉清倔脾气:“就只想这个。”
她读研读的是高分子材料,研究向的,当时不顾父母反对,和他们关系僵持不下挺久。
涂珍头疼,换个话题:“你这家疏于打理,没有一点人气,我和你爸商量,今天给你带了只边牧过来,你以后好好养,对它脾气也好点,别成天对着那些冷冰冰的数据了。”
奉清嫌麻烦:“不要,自己拉回去。”
涂珍:“只有来这的份,没有我拉走的份,别想了。”她埋头看了眼时间,“等会你爸要到了,去接他,多带件雨衣啊,别把我们小狗狗冻到了。”
奉清郁闷,不想说话,直接躲在沙发角落拿出手机开始玩起了剧本杀。
母亲问话,她也胡乱搪塞,有一句没一句地回。
涂珍:“年后来爸的公司,捡起你本科学的金融,从做账开始,来多学学。”
奉清:“年后再说吧。”
涂珍:“再有十来天是你爷爷生日,准备好了礼物没?”
奉清:“到时候再说吧。”
涂珍不悦:“你这份情意少了一个人本来就轻,你爷爷又疼你,你不好好准备一下?”
奉清早准备了,但就是拗,懒得聊,就嗯哼嗯呐地敷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