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个男友好过年(33)
她被女警察推进屋子，随后女警察回身将门锁上，坐到椅子上。
“来，含清，还有个椅子，你快坐下。”等候在办公室里的女警察已经五十多岁，快要退休。她面对夏含清的时候，就像看着自家的孙女，特别慈祥。
夏含清乖乖坐下，什么话都没说。
“含清，是这样的，我们知道夏含煜是你哥哥，他跟我们交代了一些情况，和你有关，我们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女警察很温柔的开口：“你就如实的回答我们，好吗？”
夏含清点点头，不说话。
“嗯。”女警察手里拿着笔，面前摆放打开的两个本子，其中一个上面有字。“你哥哥说，你们今天去浪客网吧上网玩游戏，是真的吗？”
夏含清想点头，没敢点。
哥哥果然走火入魔了吧，怎么能这样坑她？要是她认下去网吧玩游戏这件事，岂不是要被妈妈揍一顿？
赵红袖可是老早就警告过他们兄妹两，不许去网吧、游戏厅、溜冰场……
妈妈的巴掌，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有多痛……
“顾小七是你们的邻居，对吗？”女警察没有强迫夏含清回答问题，她有条不紊地继续提问，而另外两位警察则全程观察夏含清的反应。
“嗯……”夏含清刚发出声音，又记起哥哥的嘱托，赶紧闭嘴，改成点头。
“有一群人合伙欺负顾小七，还有你，甚至把你逼上桌躲避他们。你哥哥跟他们交涉之后，没有达成和解，所以才会打起来，是这样吗？”
是这样吗？夏含清犹豫，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在他们打架的时候，有人趁你哥哥不备，打你闷棍，你哥哥看到这一幕，受刺激发狂，才会失去理智，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打伤，对吗？”
大骗子哥哥，明明是他用棍子打自己！
早先酝酿很久都没下来的眼泪，这会儿哗哗直流。她终于想起来，挨了三棍子，她好疼！
真的好疼！
可能先前是太紧张，以至于把身上的疼痛给忽略过去，这会儿它们被记起，开始“发作”。
“呜呜，呜呜……坏蛋，大坏蛋……棍子打，好疼……”
接下来，不管警察问什么，夏含清压根听不见，她就只专注于哭这件事。哭的女警察都紧张起来：“对呀，夏含清也被打了，你们快把她也送去检查一下！”
此时等候室有十几个人，而事实上参与斗殴的有几十人，至于差额——没到场的都在医院呢，粗略估计粉碎性骨折就有好几个。
派出所最东头独立上锁的小房间，夏含煜被关在这里。
审讯的人已经离开，现在只有他自己。
在浪客网吧的时候，他失控了。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武力，但这并不是他失控的根源。
真正让他丧失理智的，是脑海深处，想忘却忘不掉的旧时画面。
废弃的仓库，过期的柴油，狠厉的棍棒，还有无情的言语……
那些仿佛杂乱无章的物件，偏偏如同永不褪色的静物画，永远铭刻在他的记忆中。就连地上那个被岁月腐蚀的刀片，上头有几道豁口，他都还能记清。
他逃出那个地方，逃离过去的一切，偏偏一场战斗，却让他将过去全部记起。
在那时，他仿佛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在肆意挥棒，发泄内心的不平、不甘，另一个，则将这一切冷眼旁观。他甚至记得，顾小七什么时候丢掉手机，向他冲过来。
第四十三章 处理结果
“不好好读书，就想着去网吧玩游戏？偷你爷爷身份证上网？顾小七，可真有你的啊！”李老师的声音隔着两道门，传进夏家。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顾小七忙不迭认错求饶，那模样无比凄惨。此时此刻，顾笙燃拿着竹片狠狠的揍顾小七，以他多年从医经验担保，绝对既不伤筋骨又特别疼！
“别打了？哼，你倒是跟我说，这手机哪来的？总不能是你在路上捡的吧？就算是捡的，你也得还给人家吧？”李老师将顾小七攒钱买的智能手机狠狠拍在茶几上。
“我错了，我错了！”顾小七鬼哭狼嚎，顾笙燃竹片炒肉，李老师一边训顾小七，一边骂顾笙燃。
夏家，夏含清和夏含煜并排站在电视前面，沙发上坐着六位大家长。
没办法，这次是事情实在太严重，就连陈萍都坐不住必须要来。
“你们俩谁先说？”
赵红袖看着兄妹两，面无表情的开口。
在此之前，知道一双女儿在网吧和人“打架斗殴”，还被带去派出所，她已经哭过一场，到现在眼睛都是红的。
偷瞄一圈大家长们，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很严肃，就连一向最没脾气的夏无意，脸上都仿佛覆盖一层寒霜。
夏含清伸出一根小手指，悄悄戳哥哥的腿。
她现在压根都不敢说话，只能靠哥哥来抢救一下局面了……
派出所那边没有把这件事大办，而是尽可能的压下来。作为本次行凶的“主角”，夏含煜需要承担伤员的大部分医疗费用，以及额外的五百元罚款。
还有受伤孩子及其家长的无限怨念……
也只能是怨念，他们还不敢再闹腾。
严格算起来，这是一起恶性伤人事件，可怎么算，也是聚众并且先动手的那一边行为更恶劣吧？夏含煜可是被打才还手的，他全程单人作战。要说这起斗殴有什么作案工具，那就是网吧做清洁用的木拖把……
想让夏含煜受到严厉的惩罚，那他们一帮人全得搭进去……
网吧摄像头就是个摆设，好多都是损坏未修理的状态，关于这件事的摄像几乎没有。而小混混们办事，自然不会带着手机拍录像。唯一的影像资料，就是顾小七录制的战斗场景，整个视频虽然很长，只围绕夏含煜一人，连夏含清都没照进去……
有夏含煜兄妹的证词在前，小混混们有理说不清。
“对不起。”
接收到妹妹发来的信号，夏含煜主动开口。
“都怪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这是实话，如果不是后来他失控，把事情搞大了，他们怎么也不至于被带进派出所去。
看着笔直站在面前的夏含煜，赵红袖心里赌着一口气。夏含煜虽不是亲生，但如同她的亲子。这么多年，从没让她多费心，反而带给她许多荣耀。他年纪虽小，做事却一向知分寸，怎么这一回，闹出这样的乱子？
“派出所的人说，你们是过去上网玩游戏的？”
不等兄妹两答话，赵红袖继续说：“可你们俩压根没带钱去网吧，说实话，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呼……”夏含清悄悄呼出一口气，妈妈太聪明是好事，起码不用担心妈妈和她算“上网玩游戏”的帐！
夏含煜将整件事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说出来。
对于自己过人的武力值，夏含煜也没有保密，照实说，正是修习当年夏含清带出来的那本书，才练就一身武功。
夏含清小嘴越张越大，关于那本武功秘籍的事，她已经忘的七七八八，没想到哥哥居然真的靠它变成了大侠。
听完夏含煜交代的事情，赵不亮问：“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控吗？”
夏含煜和他们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些年毕竟生出感情，夏含煜就跟他亲外孙是一样的，他自然会为夏含煜而担忧。
知道……
夏含煜很清楚，幼年的画面是他心中无法解开的结，但他不想提及。
摇摇头，夏含煜没有说话。
倒是夏含清主动开口，勇敢的为哥哥补充一句伪证：“是含清被打，哥哥才失控的……”
她的心里流着血说：是哥哥失控含清才被打的……
“夏含清，夏含清你在家吗？”
楼下忽然想起洛云舟的声音，夏含清无比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位好闺蜜。她努力掩饰自己眼中的喜色，装作很淡定的说：“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舟舟叫我……”
夏景之不忍心女儿继续在这罚站：“去吧。”
“诶！”这声应答脆甜脆甜的，夏含清无比果断的放弃共患难的战友哥哥，迈起步子开门冲下楼去……
这会儿已经是黄昏，天色暗淡，夏含清来到洛云舟面前，非常激动：“舟舟，你怎么来啦？”
平时见洛云舟也没今天这么激动，主要是，她出现的时机太好，仿佛关键时刻登场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