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上玉兰(56)
“我们知道,我们的汉字最初为象形文字。在古代,古人是如何捕捉造字的灵感呢?在与大自然的接触过程中,他们远观山河大地,沐浴雨露和阳光,听鸟雀的歌唱,观察闪电的纹理,然后把它们装入心灵,然后再把心灵中的图案描画出来。”
“这一点我特别能理解,”赵亚生插话说,“因为我本身特别喜欢画画,书画同源嘛。”
皓书点头,继续说:”比如‘水’字,最初只是简单的两条曲线。”边说着,皓书边在空中用手比划,“古人观察河流的形态,然后再想办法把它们形象地画出来,于是,最原始的文字从心灵中跳出来,就勾画出了一个新的世界。”
皓书说起来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我笑言:“你是不是来之前特意做了功课,这么能说。简直可以做导游了。”
皓书故作郑重地点头:“那必须的,来接待从日本远道而来的客人,功课是万万马虎不得的。”
说到这,田子立即抗议:“虽说我们从日本过来,我们也还是中国人呀,我们是中日两国的民间文化使者。”
赵亚生跟在后面地支持说:“对。”
“所以说,我们每个人都至少懂两种语言。”皓书说。
田子也发现了,接着说:“是呀,这么巧,这里是中国古代创造汉字的地方,汉语是我们的母语,而现在我们都有学英语,后来我和赵亚生又学了日语。”
“我现在也在学德语。”皓书自己介绍说。
“都考上博士了,为什么又去学德语?”田子问。
“因为历史上,很多大哲学家都是德国的,包括康德、黑格尔、马克思、恩格斯、叔本华等等这些,如果不懂德语,你就只能读译本,无法去读原著,在语言和语言之间转换之后,很多意义都缺失了,也存在表达不准确的问题。而德语,在表达哲学方面,具有天然的优势。”皓书说。
这让我我想起来《圣经》上的一个关于语言的故事,于是说给大家听:“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种语言呢?我想起来《圣经》上的一个‘巴别塔’的故事。说当时人类想一起建一座塔,叫巴别塔,希望能通过这个塔达到天堂。上帝知道后,为了阻止人类的计划,就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使他们相互之间不能沟通,这个计划因此也就失败了。这个故事当然是假的,但是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人们曾经思考过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种语言存在,并试图给它们提供一种解释。”
皓书点头道:“语言是一种符号,一种沟通人们的思维和外界事物的工具,不同的语言,反映了背后的人们思维方式和思考重点的不同。语言文字的出现,方便了人们之间的沟通,但不可否认的是,人类在使用文字的过程中,建构起文字的世界,人与万物沟通时总是不自觉地要通过文字,这也在某种程度上降低了人与万物之间直接感应的能力。”
正在我们热烈讨论的时候,田子手机响起,接完电话,她无奈地对我说:“虹非要来见我。”我一时还没想起来虹是谁,一脸懵的样子,田子挤眉弄眼地提醒我:“就是那个。”“哦,我想起来了”我努力翻着回忆,终于找到对应的一页。皓书和赵亚生在旁边听着,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他俩只隐约知道田子曾经经历被劈腿事件,但那个女孩叫什么,他们并不知晓。相信为了这次见面,虹鼓足了勇气,当然为了保护她人隐私,田子现在也并不想让他俩知道具体详情。
田子转身对两位男士说:“有个之前的好朋友,说想见一下,她怀孕了,见男生不太方便,不行你们俩先回吧,我和馨仪去见见她。”
皓书骑的电动车,负责把赵亚生送到田子村的村口。我和田子去县城,去和虹见面。在路上,我问田子:“你好大度啊,还能和她再见面。”
“时间是冲淡一切的良药。我和她就像我和跟你一样,也是从高中一路走来的好朋友好姐妹,虽然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儿,感情不能回到当初,但我也不希望她一直负罪前行。我早已经不恨她了,我也希望她能放下过往,过的幸福。”
我对田子荣生深深钦佩。
虹现在怀孕有四五个月了,肚子略偏大。俩人心里多少都会有些尴尬,但为了冲淡尴尬,都在努力寻找话题,谈的较多的还是关于肚子里的小宝宝,关于男孩还是女孩,孕期反应,准备起什么名字等等,拉着家常。
外面好冷,附近除了商店,只有一家电影院,我们说不如看一场电影吧。走进去后,查看安排的电影列表,发现合适的时间点只有一场5D的体验电影。我们说要不不看了,在外面说会话就行了,毕竟让孕妇体验5D的电影不太合适。但虹坚持要看,说她没问题,很快把票买好了。于是我们一起看了一场5D电影,整个过程我和田子很担心虹,但是她表现的很坚强,也幸好没事。虽然虹怀孕了,但见面之后她一直在扮演一个照顾我们的角色,甚至可以说,是以一种感恩者的姿态在张罗着照顾我们。我内心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看到她那种,对我们只要能过来见她,她就感激涕零的姿态,我想,我们现在最好的姿态就是接受她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