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上玉兰(30)
当初7个人一起来日本后,由于对日本不适应,总共分为两派,一派主张回国,言语之间总是主张镀完金、赚到钱之后回国发展;一派主张在日本长期发展,日本作为发达国家,居住环境,工资待遇等方面还是明显高于国内的,再者,当时国人对出国的人还是有些崇拜,为了占据这些优越的条件,熬过这段适应期是值的的,也是必须的。田子和梁秀就是主张在日本发展的核心人物。
“田子,你一直是我们7个人中最优秀的,最能干的,在日本定居,我们做不到,但是你可以的,你是我们的骄傲和榜样。”梁秀言辞诚挚,说完自饮一杯。
听到这样的话,突然间田子感到一股随坚强而来的累,她像一个孤独的负重前行的行者,此刻只想卸下重重的壳,却不能。
“田子,咱们俩认识都多少年了?”梁秀有些上头,回忆道。
“从大学开始算……有7年了”田子掰着手指头,终于算清楚了,对于一个在语言上有天分的女生来说,数学永远是那么神秘和抽象。
“是呀,7年了,人说夫妻难过7年之痒,难怪我们在7年的今天要分道扬镳了”梁秀一席话,逗的俩人哈哈大笑。
“来,为我们7年的友情干一杯。”俩人举杯畅饮,落杯见底。
“回国有什么打算?”田子问。
“投了几家医院,有两个小医院回复了,但还没确定,走一步看一步吧,”梁秀摇摇头,苦笑道:“估计回去后安排的相亲比面试还多。”
“田子,我走后,对你真的挺不放心的,如果有个人陪着你多好。”梁秀看着田子,神色殷然。
“放心啦,我没事儿的,我可以的……”田子故作轻松。
“那幅画像怎么回事?还不打算招吗?”梁秀佯装嗔怒,质问道。
“就是一个朋友。但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接受他。”田子露出一股羞涩的喜悦。
“有照片吗?我看看”
田子打开手机,找出一张那天在彩虹桥拍的照片。
做什么工作,家里人做什么的,性格怎么样?梁秀一个个问题问出,田子招架不住。
“可惜没机会见见他了。”梁秀对田子的事颇为上心。
“那我让他明天和我一起送你去机场。”田子说。
“那太好了。”
翌日,赵亚生和田子送梁秀到机场,机场大厅中,办完托运,梁秀和田子拥抱在一起,相顾无言,良久分开后,俩人双手又紧紧握在一起,四目相对,“照顾好自己。”梁秀嘱咐道。
进安检前,梁秀看向赵亚生,庄重地说:“替我照顾好她。”
田子心头一惊,这个场景怎么如此熟悉!什么时候呢?脑海飞速流转,是两年前,来日本前夕,在机场上,虹和Z来机场为自己送别,自己也是这么嘱咐Z的,后来就发生了那样的事。田子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回来的路上,赵亚生和田子坐在计程车后座上,田子内心百感交集,神色凄凄。
“想哭就哭出来吧。”赵亚生身体倾向田子,疏导她。
田子真的哭了出来,她多久没有哭了,好像从上次失恋走出来之后,再没有哭过。现在的哭不仅仅是因为梁秀的离去,还有两个送别场景的交错,以及后来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在她心里五味杂陈,无法言表。
虹现在怎么样了?虹后来一再给自己发信息道歉,她置之不理。Z在网上总是悲戚诉衷肠,甚至一再保证说来日本找田子,不过在得不到田子的回复后,就销声匿迹了。
这时的田子,在经过时间的洗练之后,心中的仇恨已然泯灭,唯剩沧桑。不知为何,现在田子对虹竟然多了一分理解,她现在过的可好?甚至对虹还产生了一丝牵挂。
赵亚生给田子递过纸巾,小心翼翼地揽过田子的肩头,田子没有拒绝,把头靠在赵亚生的肩膀,继续抽泣。
我俩的恋人关系算正式确立了吧,赵亚生心里暗想。但对田子来说,现在其实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时刻,要么,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成为恋人,要么就一切归零,退回陌生人。
是夜,田子拒绝了赵亚生的约会邀请,一个人爬到楼房顶层,静静坐着。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和环绕在它周围的北斗七星,她需要反思一下这份感情,这时她需要一个开阔的空间,而不是封闭的空间,一个安静的环境,而不是喧闹的环境,来看清自己的内心。
确切来说,田子对这份感情把握并不大。在她的概念里,感情的发生有三种情况:一是一见钟情,这是她所期待的,但是赵亚生的外表并不足以让她怦然心动;二是日久生情,男生长期的追求和呵护让女生沦陷;第三种是趋利避害,就比如现在梁秀的离开,让自己无法承受孤独的恐惧,所以就就近抓起一根救命稻草,心理学上把这一现象称为吊桥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