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她胆小如鼠/律师她有点帅+番外(33)
她喃喃道:“你是说担心她没有说实话吗?我跟你讲,她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们都录音了,这就是我的底稿,我的事实依据,她要是骗了我,这都是证据,将来我们是可以免责的……”
他觉得她误会了自己,纠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觉得两个人的交流那么重要吗?没有交流就会离婚?”
此刻外面正有点堵车,车速比较慢,她走走停停:“当然重要啊,婚姻之中,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没有交流,矛盾解决不了,感情也只能淡了。我觉得真正能够陪伴的感情,应该是无障碍的交流和沟通。只有进行有效的沟通,才算是灵魂伴侣。”
雷董事长和郭女士是一对成熟而理智的夫妻,事业上有成就,生活上很富足,唯一的缺失是精神上的交流。
他今天似乎问题特别多:“那什么样的交流,才算是‘有效的交流’?”
谭知秋虽然是非诉律师,但是生活中总是有很多亲戚朋友向她咨询各种法律问题,其中婚姻法问题是最多的。
毫不夸张地说,她的朋友之中,谁在结婚前琢磨着财产归属问题,谁在偷偷藏私房钱,谁在为离婚未雨绸缪转移财产,她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他们就像病人向医生交代病情那样,把最自私或者最见不得人的想法告诉她,把生活中最见不得光的细节扒开给她看,期待她能帮忙想办法。
糟心的事情见得多了,她对婚姻家庭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有效的交流,就是能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让对方明白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同时也换位思考,理解对方在想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那也太难了吧?”
她笑道:“当然难啊,灵魂伴侣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要做到有效交流,我想至少要双方的思想水平、文化程度在一个层次上吧。而且性格脾气上,有没有耐心去听对方说的话,同样很考验人。”
如果王子不能理解灰姑娘曾经卑微的过往,灰姑娘不能理解王子头上皇冠的沉重,那么他们会真的幸福吗?
他好像对她的婚姻观挺感兴趣:“你说得挺有道理,我原本觉得,夫妻俩吵架、打架是最可怕的,是我最不能接受的事。”
她松了一下油门,让车子缓缓地跟着车流往前走:“打架涉及家暴,是原则问题,当然不能容忍。不过我想很多吵架都是能和好的,只要双方能好好交流。所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那肯定是床中间发生了一点什么,才能和好的。可见床中间发生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他噗嗤一下笑了:“床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她侧脸看他,发现他憋不住笑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上泛起了红晕。
原本只是打个比方,可是这个比方听上去好像变了味道。
怎么回事,最近是跟何姐在一起待久了吗,怎么自己也随便嘴上开车了?
她恼羞成怒:“方庭信,我们在讨论正经问题,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儿!”
他还是忍不住笑,见她恼了,只好努力管理自己的表情:“对不起,你那个……描述得太有画面感了……”
谭知秋心里很郁闷,好不容易树立的严肃端庄、优雅矜持的律师形象,就这么毁了吗?
都怪这个方庭信,在自己正开车的时候扯什么婚姻交流问题……
什么,我在开车?
她一时胡思乱想,没留神前面的车突然刹车,也急忙踩了个急刹车。但是来不及了,车子还是“咚”的一声轻响,追尾了。
完了。
她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是傻的。
他反应比较快,赶紧伸手调到P档,拉上手刹。
她扭头看他,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撞车了……”
第二十九章
他安慰她道:“没关系的,只是轻微的追尾,你先别着急。我下车看看。”
他下车去了。她能感觉到他开了后备箱,应该是去拿三角警示牌。然后又看见他绕到车前面,准备跟前面那辆车的车主谈。
那个车主也下车了,他很生气,冲着方庭信喊:“你怎么开车的啊?这车速也能追尾?有没有驾照呀!”
方庭信抱歉道:“不好意思,确实是我们的责任……”
那人往这边车上看,发现驾驶座上坐的谭知秋,打断方庭信的话道:“你不是司机说什么话?你们司机怎么不下车?”
他不再理会方庭信,趴到谭知秋的车窗前,“女司机啊,有没有驾照?开几天了?”
谭知秋听他提驾照的事,更慌了。她原本没想过今天要开车,根本就没有带驾驶证。
方庭信在旁边劝他:“兄弟,有话好好说,我们也不是不承认自己的责任,没必要生气。”
那人还是怒气未消:“承担责任?这堵车本来就耽误时间了,再被你们这么耽误一下,我时间的损失找谁要?”说着又拍谭知秋的车窗,“你下来,在车上躲着是怎么回事?”
谭知秋第一次撞车,又被人这样吼,有些不知所措,小声道:“对不起……”
那人更暴躁了:“什么对不起?这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他说着伸手想拉车门,方庭信一个箭步堵在他面前,冷冷道:“够了啊,我们道歉了,也承认是我们的责任,你看要多少钱,大家谈个数就行了。再闹下去,你时间浪费更多。”
他神情严肃,目光冷峻,高大的身躯牢牢地挡在车门外,谭知秋只觉得安全感爆棚。
那人也不敢再来拉车门了,语气也软了下来:“你打算赔多少钱?”
方庭信也把语气放平缓道:“这就看你要多少了。合适的话我现在给你现金,我们把协商结果传到交警系统上。不合适的话就大家一起走保险,我实报实销。要是两个方案你都不满意,那我们尽快报警,别在这里挡道。”
那人看了看追尾的地方,损害并不严重,只是有一点轻微的痕迹,走保险可能也就是喷一下漆,没有多少钱。于是选择拿现金。
两人讨价还价,很快就定了数,拍照传系统,给钱完事。
谭知秋一直愣愣地坐在车里没下去,全程都是方庭信一个人在和对方谈。
处理完之后,他上车,对她道:“走吧,没事了。”
她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我不敢开了……”
他无奈道:“那我来开,你坐副驾来。”
等他启动车子往回开,她还是傻愣愣的一声不吭,眼睛红红的。
他忍不住道:“谭律师,要是客户来咨询你,发生交通事故怎么办?你怎么回答?”
她擦了一把鼻子道:“停好车,放好警示牌,拍照,跟对方协商,协商不成或者造成严重事故的报警,划分责任后赔偿,不肯赔就诉讼。”
他点点头,柔声道:“你看,整个流程你比我还清楚。可是为什么刚才还怕成那样呢?”
她委屈巴巴道:“那个人太凶了。”
他用余光看她的小表情,低眉颔首的样子是难得一见的:“他凶你就报警,怕什么?”
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扭头看窗外:“我给别人意见的时候,讲得挺清楚的,但是我自己遇到事情,就怕死了。”
她到现在都觉得手脚冰凉,刚刚撞上去那个声音还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与其说怕那个凶巴巴的对方当事人,不如说害怕自己造成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故。
他安慰道:“好啦,没事了,开车刮蹭是很常见的事。蹭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我刚开始开车的时候,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找了半天没看见车位,不小心又转出来了。出门时被后面的车滴一下,一紧张就蹭车库大门上了,车门都快掉了。”
她把脸转过来,好奇道:“然后呢?”
“然后?”他嘿嘿一笑,“然后我出了地库,马上又掉头从入口回去,继续找车位呀。”
她听了微微一笑。刚刚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现在听说有人也犯过同样的错误,有一种“我不是一个人”的感觉。
他见她笑了,又继续讲自己的囧事:“还有一次我去找人,把车停地面的停车场,北京老小区那种停车场知道吧?只有一条小车道,进去我堵人家一路,出来又堵一路。后来看门的大爷说,小伙子,我不收你钱了,求你以后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