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就这样坐视不管?boss,你良心不会痛吗?” 白淅追问道。
“不会,我严格遵守了律师的职业伦理。倒是你,刑诉法规定律师对在执业活动中知悉的委托人的有关情况和信息应当保密。你小心,可别为了你那无处安放的正义感去犯法。” 郁韬故作好心地提醒道。
“和我谈刑诉法,真是找对人了。boss,你别忘了刑诉法第四十八条同时规定,‘辩护律师在执业活动中知悉委托人或者其他人,准备或者正在实施危害国家安全、公共安全以及严重危害他人人身安全的犯罪的,应当及时告知司法机关。’”白淅引用法条反驳。
“注意关键词,‘准备或者正在’,而不是已经,刑诉法规定了时间限制,只包括现在时和将来时,过去时并不包含在内。白淅,背法条我赶不上你,但是论对法律的理解,我比你有经验多了。” 郁韬笑着说,带着几分胜利得意的神色。
“我可能确实说不过你,”白淅不甘地承认不足。
“自信点,去掉可能。” 郁韬自然而然揪出她话里的漏洞。
“但是,boss,你真的要帮吴巍?”
“总会有律师去接受他的委托代理,为什么不能是我?你给我个理由,有钱为何不赚?” 郁韬知道白淅拧起来很固执,但是固执,谁不会呢。
白淅无言以对,于法于理似乎都挑不出郁韬的错。争论不出结果,作为下属她只有服从老板旨意了。
虽然心里始终有些愧疚和不甘,良心在挣扎。
当法律责任与道德产生矛盾时,如何做到不会迷失?
连环
带着愧疚和不甘回到家的白淅,自然被拥有强大读心术的贺深看出了她心里的不痛快。
晚饭时,贺深没少给白淅夹肉吃。今晚有她爱吃的糖醋排骨,排骨一块接一块,根本停不下来。
陪贺星泽写完作业,看他为机器人编程,两人又下了会儿五子棋,贺星泽回屋睡觉。
白淅去客厅倒了杯水喝,正巧贺深从书房里走出来也过来喝水,白淅立马扑到他怀里主动抱住他。
贺深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在她头发上轻抚,温柔地问:“怎么,受欺负了?”
白淅仰起小脸,委屈地看着他,“上班好累啊。”
“不想工作就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休息够了想去上班就去,不想去也没关系,我挣得多,养你们母子俩轻轻松松。”贺深满眼宠溺地看着她说。
“你养我?”白淅甜甜地笑着。
“嗯,你是我最爱的人。”贺深低头亲了亲她诱人的唇。
“那小星呢?”白淅在接吻空隙中问。
“他当然排在你后面,没有你哪有他。”贺深不假思索地说。
“我和小星,好像没有因果关系吧?”白淅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贺深没有多说话,长驱而入攻城略地,吻得愈加激烈。
许久,甜蜜绵长的吻终于结束。
两人平复气息后,贺深继续之前的话题:“被什么事情困扰?”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事?”白淅很想学习贺大神的读心术,她完全看不出贺深的情绪。
“回家后,你有些心神不宁。”贺深解释说。
“是么,我都没注意。”白淅回想自己的言行,没发现哪里有破绽。
“微表情的观察,需要技巧和练习。你自己没感觉,但在我眼里一目了然。”白淅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对贺深来说就像1加1等于这么简单。
“你太厉害啦,什么心思也瞒不过你。”白淅夸赞道。
“有心事不需要瞒我,我为你排忧解难,说来听听。”
“问你个问题,根据法条和司法实践,一起谋杀案如果没有找到尸体就无法对凶手提起公诉,你觉得这种规定合理吗?”
白淅双眼充满对知识对渴望深情地看着贺深,或许非专业人士会有不同的思考角度,把她这个当局者带出迷局。
“找不到尸体这一最为重要的证据,如何判定被害人已死亡?如果被害人没有遇害,如何确定嫌疑人的罪责?根据疑罪从无原则,这个规定当然具有合理性。”贺深分析道。
“所以你是赞同的。”白淅皱眉,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
“疑罪从无原则体现了充分保障人身权利的法律精神,但这仅仅是从立法理想上而言,在实践中存在很多缺陷和弊端。
受多种因素影响,譬如犯罪的隐蔽性、复杂性及不可再现性,证据的暴露状况不同,侦查手段和技术的限制,侦查人员主观方面和侦查机关自身的局限性,人为原因或自然因素造成证据灭失以及其他各种情况,有时无法百分之百地做到证据确实、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