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过后,接过了这馒头,发现还热乎着。以为我是吃不了这样的东西的,但咬了一口后,我竟然狼吞虎咽的将这男人拳头大小的馒头吃了个精光,最后竟然还被噎住了。
这姑娘笑起来,“大姐,不用急。来,喝口水咽咽。”
尴尬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又喝了半碗的水,人总算才感觉活了过来。回想起来,我多少年没有尝过饿肚子的滋味了。
“这是哪儿啊?”我四下望了望,却看出这山洞还连着其他的地方。
大家陪着坐了下来,聊着聊着也都熟识了。
这一家子五口人,老太太在逃难的途中病去了,就剩下马老头带着这三男一女躲在这片林子里。从隐蓄的言语中不难猜测出他们一家逃难的原因,小鬼子进了他们村子搜捕抗日游击队,却在四处搜刮的时候,发现了这清秀可人的马四姑娘,硬要拖了出去。当时马家这三兄弟联起手来,将那两个小鬼子给几刀结果了。
怕被小鬼子们发现,所以他们一家人什么都没带,就只抓了一袋粮食,仓惶逃了出来,躲在这片林子里已经大半个月了。
我晕倒在林子里的那一天,是因为马家的老二进林子去找东西吃的,无意间发现了我。
他们倒也憨实,自己的粮食都不够吃了,还能顾及着我这么个素不相识的外人。甚至连我原来的衣服都洗净叠好放在我身边,口袋里面的东西却是一样不少。
我翻查过自己衣物后,对他们却是有些警惕。三根‘小黄鱼’在内袋中整齐的放着,他们没有心动已经是不寻常了。可是在他们在发现我随身携带的枪后,依旧能这么坦然和我谈话,我就不得不对他们的举动生出了疑心。
私下我找了马四姑娘一问,倒也问出了一个大消息。
几天来,我都没有见到她的大哥和三哥,只看到了马家老汉还有她的二哥。这细一打听才知道,她的大哥和三哥是投了附近的游击队了。
“三哥的枪法要比大哥还好呢!他上次回来说,上次他们十多个人去伏击一队小鬼子,他一个人就打死了七八个。”一边说着,马四姑娘的脸上露出了崇羡的神色,“要是我也能跟着他们参加游击队就好了。”
她看着我的枪,“我哥的枪我见过。”她说到这儿,却是有些遗憾,“比起您的,他那枪,可就显得寒酸多了。”
这姑娘性格开朗,也不惧人。我告诉他们,我们家是生意人,这世道太乱,出门带着个枪,也是为了防身,至少能壮壮胆子。路上遇见了小鬼子,这才人财两散,一个人落了单。而她,却对我这一番稍一琢磨就能发现漏洞的话,却是深信不疑。这样的姑娘,我倒是觉得,她幸而遇见的是我。要是遇上个心怀歹意的人,听她这么把家底一交代,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现在外面日本兵跟疯狗似的,为了一星半点儿的线索,就能拿一村,甚至一个镇子的人开刀,为的就是抓捕那些‘抗日分子’。而她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她家两个哥哥是抗日游击队的人,这要是被人搞了密抓起来,他们家能有活命的路吗?
我反复交代了她一番,对着别人,可万万不能再提到她的两个哥哥。她听我分析了其中的厉害,这才后怕了起来。
经过近半个月的修养,在这缺医少粮的山林子里,我竟然也恢复了过来。马家老汉和她二哥出去挖野菜去了,我让马四姑娘扶着我到洞外附近走走。多日来未曾见到太阳,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没有力气,身子骨就跟生了锈似的。
“婶儿,咱可别走远了,二哥出门前说了,这附近还是不怎么安全。”她谨慎地样子,让我对她不设防的担心也安下了一半。
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清楚我的年纪究竟多大,还误以为我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比起她大哥二哥,也大不了几岁。后来这么一细问才知道,按照年纪的辈分,是应该叫我婶子的,所以这才改了口。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咱们不走远了。就这儿歇歇吧。”
“四丫头,昨天教你认的字,今天还记得不?”这丫头在得知了我会读会写的事情以后,就硬是缠着我教她学认字。我这半个月躺着也是闲着,也就应了她的请求,每天教上她十个字。她学的认真,记得却是不快。往往前一天教会她的字,第二天再去问,她已经只能记得四五个了。所以我每每再教她认新的字前,还是会让她再写一遍昨天学过的字。
我在炭火旁捡来了烧黑了的木枝,找了山洞的大石头上写下要教她的字,然后她再用小树枝照着我写的字,在地上写写划划。虽然她学得不快,但是练得勤奋,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还真学了不少的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