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现在竟然拦着我,不让我吃了。
好在这著名的葱油饼、五色小糕、鸡丝浇面、薄皮包饺、熏鱼银丝面、桂花夹心小元宵,都已经让我吃了个遍。
老板很快端来了一碗鸭血汤,我看了看,突然就不想吃了。现在胃里塞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再看到这个血,就有些想吐了。
“唔……”我用手帕捂了嘴巴,将碗推给了赵正南。
“怎么了?”他看我变了脸色,连忙将碗拉开。
避开那碗鸭血汤,我这才好受了些。
他丢了钱在桌上,忙拉了我出去。一边走,一边还念叨着,“看吧,吃杂了吧!就不该带你过来的,哪儿知道你这么能吃啊。往后住在南京了,还怕哪天吃不全吗,非要一次都尝个遍。现在难受了,活该。”
我看,他纯属是把刚刚被我逼着吃东西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
跟在他身后,我也不吱声儿。等他走远了些,我立马闪进一条小巷子里,然后又找了一家卖桂花糖山芋的小摊坐下。
我可不是吃不下,而是闻见那鸭血汤,看到了那血,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东北的事情,想起了老孤头。
看着面前这碗香甜的糖山芋,我拿勺子舀了一勺,正准备吃,突然身后一声暴呵:“赵玉蓉!”
我吓得勺子掉在了肚子上,衣服上也溅了桂花糖。
不用回头,我知道就是赵正南。而且他一定是很生气很生气。
他叫我‘赵玉蓉’的时候,就代表了他是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了。
我回过头去,讨好地笑了笑,“那个,那……”我指了指面前的山芋,“那个……你儿子突然就想吃这个了。”对,是他儿子想吃这个了,不是我。
本来他还是生气地等着我怎么解释突然跑掉的事情,但听到我后面说的,他又心软了下来。表情虽然还是很生气,但是他却是坐到了我身边,看了看我衣服上的糖渍,拿了我的手绢帮我把污迹擦干净,又重新拿了一把勺子,舀了一勺喂给我,“这么大个人了,吃点儿东西还弄的满身都是。”
我笑着吃下他喂过来的糖山芋,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
小半碗下去,我便将碗推开了。这次是真的吃不下了。
他也没和我一样,逼着我吃下去,只是拿了帕子将我嘴上沾上的一点芋泥擦掉。
吃完后,实在不敢再坐下了,肚子真的撑了。所以他又拉着我,到秦淮河边去散步。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两岸点起了大红的灯笼,耳边也恍惚传来咿咿呀呀的弹唱声。
我感叹着,这就是诗词中著名的秦淮河畔了啊。
夜下漫步秦淮畔,两岸丝竹声声弹,这意境真是美到了极致。
“咦,我还以为是看花眼睛了呢。原来真的是赵二少爷啊!”迎面而来三四个人,见到赵正南后,忙上前打招呼。
赵正南看到那几人,却是眉头一皱,随即又笑了起来,“巧了。”
“是啊,可不是巧了。都多久没见到你了啊!怕是有三四个月你都没过来了吧?”其中一人拍了拍赵正南的肩膀,笑了起来。
赵正南不着痕迹地闪了闪,又将我拉到他身后。
“哟,这是谁啊?还藏着不让兄弟们看?”又有一人看到我后起哄。
然后大家就都起了意思,赵正南不得不将我护在了怀里,没有去搭他的腔,“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这……”他看到我鼓起的肚子,瞪大了眼睛,“你赵二少什么时候弄大了人家的肚子?”
我看到赵正南分明闪过一丝怒意,但却又瞬间掩饰了起来,“这是赵家老三。”
听到赵正南这么说,他们又惊怪起来,“你们赵家,什么时候出了三小姐了?而且还……”说着,他又指了指我的肚子。
“好了好了,既然承武不愿多解释,咱们也别追着问了。”另一人笑着打哈哈,“承武,今天是带三小姐过来游秦淮的?”
赵正南勉强对那人笑了笑,他点点头,始终将我护在怀中。
我不知道这群人的身份,但是赵正南既然对他们忍让有加,那一定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了。
那人也倒是热情,“那正好,咱们啊,已经包下了一条画舫,就在前面停着呢。就一起吧?”又看了看我,说:“三小姐,这河边儿上,可是见识不到秦淮河的‘美景’啊。”
赵正南本要拒绝,但是又有一人说道:“怎么,你赵承武连这点儿面子都不肯赏了?”
他咬了咬牙,终还是答应了。将我搂在怀里小声说道:“一会儿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就当没见过、没听过。我等会儿找个借口,应付一下他们。”
我点点头,乖巧地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