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岛寒流+番外(51)
林央很多时候都抱着书包，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一坐就是很长时间。
有次，一个护士姐姐进去给方向换药的时候看到了坐在门口的林央，问：“你是这个病房里男孩的同学吧？怎么不进去啊？”
这个时候，林央就会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板，然后小声说：“我不是。”
护士进去后，换药的时候，说：“门口坐着一个女孩，你同学吧？怎么不让进来？”
方向抿着唇，不说话。
护士一看，就微微摇了摇头，明白了。
等她出来的时候，刚才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就会不见了，整个走廊空空如也。
等走廊安静下来，那扇紧闭的门缓缓打开了，方向穿着病服捂着心脏的位置，额头上满是汗珠，他站在门口，垂眸看着地面，出不清表情，而后又缓缓关上门。
第二天，是个晴天，W市的冬日里难得出现一个微蓝的天空，云很低很低的漂浮在头顶上，不是洁白如雪，带了些许灰色。
医院走廊里变得亮堂了许多，黄昏的光洒进走廊，陈旧的黄。
那天是周末，林央做完作业和往常一样来医院里坐一会，病房里也和往常一样寂静无声，来了这么多天，走廊里很少传来声音。
林央起身，站在门口，站了会，转身和往常一样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门被打开，她被一只手拉了进去，啪的一声轻响，门又被关上了。
病房内，林央被方向压在门板上，林央微微喘着气，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方向依旧穿着病服，轮廓立体分明，脸庞有些尖锐，看着病态的白，一双黑色的眸子平静的看着她，他人瘦了许多，几日不见，穿着病服都显得宽松了些。
林央心跳的很快，也难受，想要说什么，方向低下了头，堵住了林央微微张口的嘴唇。
这些天，方向很想很想林央，想的晚上都睡不好，辗转反侧，明明人每日都来门口，却依旧按捺住思念，不开门。
方向这样做，不知道在为难自己，还是在为难林央，为难林央，宁愿日日躲在门口，都不愿意敲门进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方向心里恼火，又发疯了般的想林央，堆积了几日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方向又啃又咬，有时候温柔，有时候像个小狗咬着林央柔软的唇，过了很久，除了给林央换气的空间，许久都不愿意放开林央。
林央微微抖着，抱住方向精瘦的腰，原来瘦了这么多，林央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
她试着慢慢回应方向，笨拙而又热烈。
第67章 Chapter
最后，林央快喘不上气来，方向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林央微微张着红肿的唇，呼吸，方向扫了眼林央的嘴唇，嗓子干干的，两个人一直紧紧抱在一起，没有松手。
方向埋在林央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洒在林央的脖颈里，他低声说：“这么多天了，你每天都来，又为什么不进来？”
林央敛了链眼眸，原来他知道，知道自己每日都来到他的病房门口坐会。
林央舔了舔唇，垂眸说：“我以为你在生我气，我以为你会不想看到我。”
方向抿唇，说：“是啊，我就不想看见你。”
方向说的孩子气，有点委屈。
林央难受的说：“对不起。”
方向沉默下来，弯着腰，将脸埋在林央的肩头，久久没有没有说话。
天快黑的时候，南楚提着水果来了病房。
那时候林央正坐在床边给方向削苹果，某人哪儿哪儿都疼，借这个机会奴役一把林央。
门被推开后，林央和方向都同时看向门口，看见南楚，方向倒是丝毫没有尴尬，依旧平淡的躺在床上，慵懒的抬眸看了眼南楚。
林央就显得紧张的多了，连忙站起来，轻声喊：“阿姨好。”
南楚在病房里看到林央，似乎没有很意外，看了眼林央手中的苹果，点点头，说：“坐吧，别拘谨，我过来看看方向。”
林央拿着还没削好的苹果，小声说：“嗯。”
南楚过去把几袋水果放在桌子上，方向坐起来，懒懒的开口说：“今天南女士怎么这么有母爱，天都快黑了，还跑来看我。”
南楚看着病床上的方向，平静的说：“还要我怎么操心，你自己作进的医院。”
南楚话落，整间病房一瞬间沉寂了，三个人除了呼吸声，都心照不宣的没再开口。
林央削苹果的一顿，她慢慢抬起头，病房里昏暗，她看向病床上的方向，他的脸庞隐没在昏暗的光线着，展现出浅浅的一个轮廓。
他又成躺的姿势，似是被人戳到了痛处，抿着唇，脸庞隐约有些沉闷，他没啃声。
南楚抱胸，靠在窗户边，拧着眉，可神情是一贯的淡漠，看着方向，眼底涌动着一些东西，那是林央看不懂的。
没过多久，林央就离开了，是南楚把林央送下了楼，且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下楼的时候，南楚没说什么，随便问了林央几句，说话的时候倒也没板着脸，有几分温和掺杂在里面。
天已经黑了，路边的街灯也连续亮起来，路上车很多，一条马路车辆来来往往。
林央坐在出租车里，似乎很累，她靠在车座后面，偏头看着窗户，外面的景物从她的眼前以缓慢的速度倒退。
那时候，林央说，她从医院出来的那一瞬，就如虚脱了一样，整个人很疲惫。
她能感觉到，就在这个瞬间，或许她再也挽留不住方向了，可能是直觉吧，现在想想，那时候悄悄流逝了很多东西。
可是，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后来的几天里，林央在学校里忙完后，就会去医院陪会方向，有时候听他吐槽医院的饭菜，医院的隔音效果差，晚上吵的睡不着。
林央也会给方向讲讲学校里的事儿，之后林央没有在医院里再看到过南楚，可能学校临近期末了事多，又或许和她来的时间岔开了。
虽然南楚对林央挺温和的，可林央能感觉到方向妈妈不是很喜欢她。
翌日，一节语文课，余女士讲作文素材，后面又找了几篇优秀高考作文的范例给大家讲，几篇作文都是和梦想有关的。
余女士读完几篇范例，又叫几个同学来读一下自己的作文，最先举手的是张枚，又零星举起了几个人，其余人都低着头，死气沉沉。
余女士带了他们两年，也习惯了，对他们都没什么期望，就点了张枚。
张枚，怎么说这个女生呢，最先从林央口中听到的，大概就是小太妹那种，然后人缘特好，不过多数混的都是不良学生。
后来我又对这个女生有了新的看法，我发现张枚和那些不良少女又有些不同。
她除了男朋友换的勤，和女生吵个嘴，打个架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恶劣不良习惯，譬如抽烟喝酒，泡酒吧，而且学习还挺不错的。
说到学习，张枚挺受老师们的喜欢，她也喜欢朗诵什么的，经常在学校里朗诵会上露面，高中部就有许多老师都认识张枚。
如此分析，张枚，自信且傲慢，外向好斗，有点心机，不喜欢与自己性格相反的人，譬如自卑安静，又有同情心的林央。
张枚喜欢发言让别人关注到自己，所以几乎每天都会被老师叫起来。
主要原因是林央她们班是高三部最差的班，看不见品学兼优的学生，上课都是死气沉沉风，要么搞事，要么全部低头沉默。
张枚有些小得意，站起来，她扯着洪亮的声音开始读自己的作文。
其余人都闷着头，只有张枚声音，余女士的注视，后排立着书的睡觉，中间似乎在想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听，前排低着头。
张枚写的文章比较老套，除了引用几句优美又有内涵的句子外，没什么亮点。
余女士压了压手，示意张枚坐下，开口点评文章，说：“首先张枚同学踊跃发言的勇气可嘉，这一点挺好的，再有她声音很洪亮啊。”
下面，无人应答，课堂秩序很好，就是有些好的安静了。
“张枚，你文章内容整体来说还是好的，就是把开端再改改，要写出吸引人的点，从而有让读者继续往下看的那种欲望。”
余女士说着，看向张枚，张枚坐在位置上，看了眼作文，点点头。
虽然这个班是最垫底的，可三十多名同学，总有几个是有考大学的想法，所以在后面，整个班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睡觉，一部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