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的自我修养(305)
他来到了红莲的面前，周身的神力保护着他不被红莲的火焰烧伤。
恍惚间，叶离轻轻伸手扶起了红莲的脑袋，半蹲下身子，声音温和，
“你快死了。”
叶离的话落，两人的周身忽然出现了一股股的水流，接着以叶离为中心迅速的扩大，整个光明星系包裹周边共3个星系的水源都在这一刻被吸附了过来。
红莲喘着气，抬手抓着叶离的手腕，却是无力撼动，见着叶离轻轻甩了甩脑袋，露出了墨黑发丝间的漆黑耳鳍。
“你是人鱼…”红莲望着叶离，嗓音沙哑开口，他知晓宇宙中很多的秘密，自然知道宇宙一些其余的种族，其中人鱼便是最出名的一类。
他的口中咳出了一些血液，灵魂已经是风中残烛，叶离只需要轻轻一吹，他就散了。
“不。”叶离缓缓摇头，接着凑到了红莲耳边，金色的眼眸微咪，声音温柔，笑着道，
“我是神呐。”
轰然间，整个光明星系的水源从四面八方汇聚，形成了巨大的水龙卷将庞大的火焰巨人包裹，锋利暴躁的水流瞬间将那些火焰湮灭。
红莲和叶离两人周围的火焰也被缓缓熄灭，他们被水流所包围，处于水龙卷的中心，后者了然了自己的失败，眼中的情绪混乱，席卷而来的灵魂消亡的恐惧感让他有些害怕。
肉体死了，灵魂还能继续保存转世，但如果灵魂消亡了，那就是真正的消失在了宇宙中，化作宇宙的养料。
“你的神来救你了吗？”叶离笑着询问，周遭的水流依旧在不断的旋转，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我不知道…”红莲的手缓缓垂落，眼眸中的金色流光在逐渐消退，声音轻微，意识也已经在逐渐模糊，灵魂一秒一秒的在消散。
忽然，叶离抬起终焉剑，垂头咬下自己的黑色手套丢在一边，而后在自己的手心划出一个血口，金色的血液缓缓溢出腾升，凝聚成了一团。
红莲疑惑的看着叶离，在嗅到了那血液的气味后，眼中猛然泛起震惊，
“神血…”
叶离轻轻捏着红莲的下巴，将指尖的那团血液送到红莲嘴边，笑着道，
“你会背叛你的神明吗？”
话落，那团血液被叶离强行送入了红莲口中，后者根本无法反抗。
他笑着松开手，看着红莲震惊的表情，死死的捂着喉咙，但神血已经瞬间融入了红莲的体内，自主性的修复他缺失的灵魂。
灵魂在修复，但红莲的信仰在崩塌。
他倒在叶离面前捂着额头，表情痛苦，眼中的情绪混乱，属于叶离的神性一路碾压吞噬了光明神留下的神性。
他的信仰在崩塌……
但红莲信仰光明神已经是数百年，根深蒂固在了灵魂之中，以至于叶离不能完全消灭光明神的信仰，两边僵持在红莲体内，遭殃的就是他了。
“信仰我，不好吗？”叶离半蹲在红莲身边，笑容温和。
“我能帮你治好灵魂的缺失。”
叶离的声音就仿佛是深渊中的邪神，诱惑着红莲堕落，他的神血在不断的替红莲修复身上和灵魂的伤势，但红莲的精神力却是愈发崩溃。
他的视线颤抖，恍惚间是一片的空白，甚至遗忘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目的，自己活着的意义。
叶离看着眼神失去聚焦的红莲，眼中泛起了一些失望，觉得红莲是已经承受不住信仰的崩塌，死了。
于是叶离收起了周遭的水流，但他刚准备起身，红莲却是发出了一道闷哼，接着艰难的支起身子，捂着脑袋低头喘着气。
随着水流的缓缓消散，他们两人的位置是在一颗荒芜星球之中。
红莲身上没有了火焰形成的铠甲，因为着信仰的冲突，他的精神力脆弱不堪，以至于叶离如果想，只要一个念头，红莲便会死在这颗无名的星球。
“我……是谁？”红莲缓缓抬起头望着叶离，他的瞳孔颤抖，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迷茫。
失去了对光明神的信仰，红莲便觉得自己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他这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
除了杀戮还是杀戮，一幕幕的记忆出现在红莲面前，他曾经差一点就杀了叶离。
叶离见状失笑出声，缓缓提起终焉剑，毫不犹豫的刺入红莲的心口。
后者没有躲避，任由那剑刃穿透他的心脏和灵魂，很疼。
他跪在地上，鲜血从血口和嘴角流出，眼神茫然的望着叶离。
“我不想你死了。”叶离偏头笑着，说着拔出了终焉剑，带出红莲的滚烫血液，洒落在他脚边。
红莲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倒在叶离的面前，呼吸轻微，但却是没有死亡，反而是因为叶离的这一剑，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重新活了过来。
他耳边褪色的淡色发丝散落，眼神缓缓的恢复聚焦，望着叶离漆黑色的军靴，恍然间觉得一切都清晰了。
光明神的信仰在消退，因为红莲在思考，他为什么要信仰光明神？
这是他从没思考过的问题，他为什么要信仰，因为他从有意识起，就被教皇教导着对光明神的忠诚。
红莲知晓自己能获得如今的地位和实力，都是因为教廷所给予，所以他默默无声的信仰着光明神，执行着教廷的命令，摧毁教廷的敌人。
他觉得自己或许就是手中的利枪，教廷的冰冷武器。
而叶离是一个变数，他没死，反而是卷土重来推翻了教廷。
教廷没了，红莲反而松了一口气，有些违背自己的信仰，但那又如何，他不想信仰了。
血液在逐渐的扩散，红莲轻轻的坐起身子，淡棕色的眼眸看向叶离，泛着股迷茫和凌乱。
“我想我应该死。”
他向着叶离这样说道。
他做了很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这让他痛苦，以至于不敢面对。
曾经他有着对光明神的信仰，可以忽略内心的那一份愧疚和痛苦，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在执行光明神的命令。
但现在他什么也没了，觉得自己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叶离闻言用着剑尖挑起红莲的下巴，金色的眼眸带笑，“就这样死了？”
红莲迷茫的看着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猜猜我为什么给你神血。”叶离轻轻询问红莲，收回了剑刃，甩掉上面之前留下的血液。
红莲抬手捂着额头，“抱歉，我不知道…”
“其实我本来是想看看你在信仰崩溃后，会有多痛苦，但看来我错认了一件事，你对光明神，并没有那么信仰。”
叶离的话让红莲疑惑望着他，前者只是缓缓道，“如果你换个教派，你一样会傻傻的信仰别的神明，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活着为了什么，信仰一个神明，又是为了什么。”
红莲无法反驳叶离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我喜欢收集信徒你知道吗？”叶离在身后的残骸石壁坐下，双腿交叠，摘下另外一只手的手套丢在一边，接着向红莲笑着伸手。
“信仰我怎么样？”叶离的话让红莲惊讶，但叶离很快补充道，
“你没得选，我的血液已经在你体内了，只有我能给你这个机会。”
“你会为了什么而信仰我？”
叶离的话语让红莲反应了许久，眼中的神色才有了反应。
他伸手，轻轻托着叶离的手心，垂头沉默了许久，才嗓音沙哑的说道，“为了活下去。”
第243章 落幕
光明星系.
叶离望着垂头的红莲,道，“或许你该换个名字。”
后者闻言看向他，浅色的眼眸没有了曾经的锐利和冰冷,褪色的发丝让他看起来也没有了往日的强大，就像是一个普通人。
“红莲已经死了。”他缓缓的应声,灵魂中的伤痕还在不断的被叶离所修复。
“不然叫白炎吧？”叶离单手托腮，随便取了个名字,自认为还是非常好听的。
后者没有任何意见,“好,我该做什么？”
他还是有些茫然,纵然灵魂中对光明神已经没了信仰，但也还是找不清前进的方向，内心只有被叶离三言两语所挑拨而出,对活下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