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情人(62)
她心里莫名的涌出一股不安的感觉,连忙去开门。
喻小超的眼圈发红,一脸的委屈样。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喻宝昀,细声问:“你看到这个了吗?”
喻宝昀接过手机,低头一看,屏幕显示的是一张躺在床上的女性半身裸照,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而眼里写满了迷离。照片的关键部位被打了马赛克,但面部清晰,正是王心洁。
她心头一紧,问他:“哪里来的照片?”
他答:“在粤诚官微的置顶微博的评论里看到的。”又说,“除了这张,还有很多别的。”
她连忙翻看置顶微博,发现短短一刻钟内大约有五十个不明用户使用了王心洁的照片进行评论,照片各有不同但尺度都比较大,已引起了数万普通用户围观。
她倒吸一口凉气,久久缓不过劲。
他见她蹙眉抿唇,一声不吭,十分泄气的问:“姐,这个人是二姐吗?”
她把手机还给他,说:“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你不要胡思乱想,先回房休息。”
把喻小超哄回去,喻宝昀立马给樊自晨打电话。
樊自晨正与律师楼的人在酒吧玩闹迎新年,听到这一消息,虽不是特别惊诧,但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他说:“虽然王心洁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她不义。我马上联系粤诚那边,让他们先关闭微博的评论功能,再去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事,至少要先把那些图片过滤掉。”旋即,他希望她能明白,“不过现在微博用户那么多,想要完全删掉照片是很难做到的,说不定已经有人偷偷存下来慢慢欣赏了。”
她告诉他:“照片我都看了,直觉告诉我,她是被人下了药。”
他认为:“说实话,就算是被下了药,完全不知情,但这照片一曝光出来,王心洁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是谁拍的。我觉得必须要让王心洁自己去搞清楚究竟还有没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这次是照片,下次可别再曝出小视频之类的东西。”
她心中也有此担忧,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这个事。”
他表示:“你不会是她认识的人里面第一个发现照片的人,她现在说不定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不敢再浪费时间,催他:“先不说了,你快联系粤诚的公关部吧。”
他最后说:“我一向不看好粤诚处理危机的能力,这次的事这么桃色,肯定会引起一场大风波。”
她挂断电话后,紧接着就翻开微博。评论数量仍在增加,围观的用户一路飙升,关于王心洁的话题更是冲到了热搜榜第十二名的位置。
她想了片刻,决定找旬言。
旬言今早发微信告诉她自己返回广州航班的时间,如果航班没有晚点,此时他也许已经登机落座。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里,她一直在琢磨该怎么跟旬言说。即便他真的对王心洁没有男女之情,知她在外面的交往有些混乱,但毕竟做过几年夫妻,前几天被公开开除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又有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当众盖在他头上,无论他的修养有多好,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结果接通电话,才发现旬言已知晓了此事。他说:“你爸刚刚给我打了电话,我正从飞机上下来。”
她问:“他们知道了?”
他苦笑了笑,说:“这几张照片的传播速度比前几天开除我的那条消息要快得多。现在的网络太发达,事态发展的方向比较难控制。官微可以暂时锁住,可要在全网清除照片需要人力物力和很大一笔资金。粤诚的公关能力一直不太行,而对方来势凶猛,目前除了被动应付,并无还手之力。”
她关心的问:“知道对手是谁吗?”
他说:“平时累积的对手太多,一时间找不出头绪。”
她又问:“你之前跟阿姨谈的如何?”
他先说:“我离开粤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随后,又讲,“她希望我能暗地里帮扶王心洁,不在公司露面,坐在家里出谋划策,过上三两个月,一切重回正常轨道,我再彻底离开粤诚。我答应了这个提议,王心洁在她的主导下也同意了,但现在。”他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声气,放缓了语速说,“就算王心洁能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很难抵挡得住董事会一帮人的攻击。”
她想想心洁的所作所为,实际都是在为了面子而活。她觉得王心洁此时的情绪肯定已经失常,幽幽叹道:“她很爱惜自己的颜面。”
他认同她对王心洁的评价,并说:“希望这件事不会让她崩溃。”
喻宝昀这一夜都没有睡意。
粤诚出动了能出动的一切力量去阻止事情继续发酵。
到凌晨四点多,网上已搜不到与‘粤诚’‘王心洁’相关的字眼,但隐蔽性的话题仍没有完全清除,照片也会时不时从一些好事者的微博中冒出来。
看到自己身边的人遭到网友无情诋毁谩骂,喻宝昀心里很不是滋味。
天快亮的时候,手机响了。
她第一反应以为是旬言,结果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阮绍祁。她有点发怔,甚至犹豫起是否要接听,最终她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阮绍祁开口就问她:“在外面玩还是在家里睡觉?”
周遭安静,而她的声音一点都不慵懒,因此她老老实实说:“没有心情玩,也睡不着。”
他轻笑了一笑,问:“因为妹妹的照片上了热搜?”
她并不特别意外,随口问:“你看过了?”
他否认,说:“我今天很忙,刚刚才听说。想去看看究竟,但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她听他说忙,稍稍顿了一顿,若有所思,随后向他道贺:“恭喜你。”
他明知故问:“恭喜我什么?”
她说:“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大叹:“别人这么说还情有可原,你一个知内情的人也这么说,分明是故意调侃我。”她笑了一笑,没接话。
他说:“我爸跟我讲了一个道理。想得到一样东西,必须用另一样东西去交换。”
她故作惊讶的表示:“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以为你应该早就懂。”
他突然问她:“为什么人生总是要不停的做选择?”
她答的很快:“因为只有不停的做选择,我们才能明白对自己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
他不完全认同,而是说:“即便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也不一定会选择它。人总是难免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
她坦言:“那只能说明它还不够重要。”
他对此似乎有些意兴阑珊,沉默了片刻,跳转到别的话题。他问她:“你还好吗?”
她疑问:“什么?”
他说:“廖廷辉帮你向我请假的时候说你的状态欠佳。他虽然不知道你和粤诚的关系,但直觉认为粤诚的事对你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她叹道:“难怪莎莎说他不解风情。他的第六感全部用在工作上了。”
他问:“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她答:“担心会有更大的风暴在后面。”
他提醒她:“风暴再大也不是冲向你。”
她有点出神,仿佛在认真思考该怎么回答他。最后,她坚定的说:“可是我与他们是一家人。”
他感到一丝惊诧,问:“是谁做了什么让你特别受感动的事?”
她下意识摇摇头:“没有。”
他笑着猜测:“我能理解为危机使人团结么?”
她表示:“过完三十岁生日,好像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他好似有感而发:“三十岁是个分水岭。”
她沉默了一阵,他也陷入一片安静中。
过了半晌,她笑着问:“求婚戒指有多少克拉?”
他笑着反问:“想听实话吗?”
她断定:“一定价值连城。”
他却说:“事情来的太突然,我根本没时间准备戒指。我妈妈从她的首饰盒里随便找了一枚给我。”
她口气轻飘飘的,含着浅浅的笑,问他:“我应该相信阮夫人会随便找一枚戒指给自己的儿媳妇吗?”
他告诉她:“她与我一样。不喜欢孙文蓁。”
她想这并不重要,因为即便不喜欢,阮夫人也仍找出了一枚戒指。她说:“喜欢和接受有时是两码事。”
他说:“我和我妈妈都活在我爸爸的权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