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
他沙哑着声音说道,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这么眯着时,显得十分多情,可明明他是一个薄情到骨子里的男人。
时婳一怔,连忙将药片喂向他的嘴。
霍权辞撇开头,脸上嫌弃,“用嘴喂。”
时婳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这个男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勾人......
“老公,你知道我是谁么?”
这会儿的霍权辞还不清醒,如果她真的轻薄了他,只怕这个男人醒来就会翻脸。
“时婳,喂我。”
霍权辞连名带姓的喊她,时婳终于不再纠结,将药片先喂进自己的嘴里,然后覆了过去。
苦涩的味道在两人的嘴里蔓延开,霍权辞却并不介意,双手搂上了她的腰。
时婳脸更红,抽空喝了口水,又缓缓渡了过去。
很难想象,洁癖的霍权辞居然允许一个女人这么做。
喂完药,时婳感觉自己的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她颤抖着将杯子放下,开口的时候,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吃完药就好好休息吧。”
可是霍权辞没有回应,时婳疑惑的看过去,发现这个男人已经睡着了。
她的脸上怔愣,反应过来后,有些好笑,看来脑子还是不清醒啊,难怪会让她用嘴喂。
她将被子拉过来,把他盖上,然后关了房间里的灯,离开了这里。
半夜时分,她不放心的又过来看了一次,发现他的烧已经退了,松了口气,打算离开。
可是房间里的灯突然大亮,她转身,看到霍权辞已经一脸冷漠的坐了起来,此时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冰寒彻骨。
是了,这才是她熟悉的霍权辞。
“老公,你发烧了。”
霍权辞没应,眉眼生冷。
时婳蹙眉,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只能继续开口,“现在是半夜两点,你继续睡吧,我帮你把灯关上。”
她的手刚触摸到开关,就听到霍权辞的声音,“时婳,你想和我离婚么?”
时婳一愣,如果现在和霍权辞离婚,她会带着外婆,一起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住下,可能是海边,也可能是山野,反正不会留在京都。
她眼里的光亮太刺人,霍权辞莫名的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刺得生疼。
她果然是想离婚的,真是奇怪,最开始想要离婚的是他,可这会儿看到她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婚,他的心里十分不舒服,闷,酸疼。
大概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吧。
霍权辞从来没有爱过一个女人,所以也并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他这会儿能清楚的意识到,时婳于他是不同的。
她像是一阵风,猛然灌进封闭已久的山谷,他不知所措,只能摆出一副冷脸的姿态来面对。
“两年合约没到,你别想。”
时婳看着男人冷漠的侧脸,突然觉得好笑,她弯身想要关灯,眼角余光却突然转向了窗台。
窗外白雪纷飞,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激动的跑到阳台边,打开了门。
“老公,你看到了吗?!下雪了,好大的雪!”
霍权辞的胸口突然一烫,身子也颤了颤,好像任何光亮都没有此时她眼里的光亮明媚,她兴奋的扭头说话,她说老公,下雪了,那一瞬间,好像他的世界也开始飞起了飘扬的雪花。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打开了阳台,激动的站在那里,用手去触摸雪花。
她打开阳台的一瞬间,冷风猛然灌了进来,他连忙起身,拿过了一旁的外套,顺便给她也拿了一件,然后跟着去了阳台上。
时婳的指尖都是雪花,晶莹剔透,她正感叹着,只觉得背上一暖,一件大衣被披到了她的肩膀上。
大雪,大风,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是霍权辞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日子转眼就过了半年,真快。
时婳扭头看了一眼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笑了笑,霍权辞虽然冷漠,但骨子里其实是个极其温柔的人。
只不过平时大家都见惯了他的冷淡,所以不会想到,这副冰冷的躯体里其实绽放着烈焰红梅。
“没想到今年的雪下得这么早。”
她哈了一口气,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就这么沉默的站着。
眼前是漫天的鹅毛大雪,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温馨的感觉。
时婳不喜欢黏腻闷热的夏天,最喜欢的是下雪天。
“老公,你喜欢下雪吗?我看你好像没有很激动。”
“现在喜欢了。”
霍权辞的声音淡淡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病态的红晕。
时婳突然想起他还在生病,连忙把人往里面拉,“你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霍权辞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悠远,“时婳。”
他突然这么喊道,时婳疑惑的扭头,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等合约到期,我会放你离开。”
时婳脸上的笑意一僵,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好。”
霍权辞没再开口,转身回了床上坐着。
时婳走向门口,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她突然说了一句:“老公,你一个人睡着冷不冷啊?”
说完这句,她想咬了自己的舌头,房间里的空调这么温暖,霍权辞怎么会冷。
何况他经常锻炼,身体素质十分的好。
她正这么想着,耳边就传来了霍权辞的话,“是有点。”
霍权辞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身边,“你过来。”
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眉宇虽然冷淡,但时婳硬生生的看出了几分勾人的味道。
她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的朝着床上走去,将被子掀开,躺了上去。
第148章 以前不是,但现在是了
霍权辞很熟练的搂着她的腰,很快就睡了过去。
时婳却难得的失眠了,窗外是她喜欢的大雪,身边是她陪着的男人。
两年后,她就会像这些雪花一样,早晚消失在他的世界。
她的心里生出了一种不舍,大概这是人之常情,毕竟这么优秀的男人陪着,怎么会一点儿眷念都没有。
是的,时婳只把这种不舍理解为人之常情。
隔天,两人都起的很早,很安静的用餐。
只要白天一到,霍权辞就会变成高不可攀的霍权辞,连说一句话都觉得多余。
时婳撇唇,男人变脸真是快。
“对了,老公,我打算辞职了。”
她说完这句,还想找个借口,免得霍权辞不答应,可是她的话刚说完,男人就说了一句,“好。”
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她所有的话全都梗在了喉咙,默默低头,安静的吃饭。
她的脑袋已经不疼了,想到自己被人砸出了脑震荡,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她打了一个电话给姜莹,问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然后拟了几十条故意伤人的法律条例,又附上了医院开的脑震荡证明,直接把人告去了法院。
警察去帝盛抓人的时候,弄的很轰动,那女人这才知道怕了,连忙来法务部找时婳,想让时婳撤诉,可是时婳并不在法务部,她也问不到时婳的电话号码,只能脸色苍白的被警察带走。
姜莹看着女人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时婳是不是小三,至少她在总裁的心里是有位置的,不然警察闹的这么大,帝盛的保安早就出马了,可是这会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姜莹真庆幸自己及时投奔了时婳,不然现在就和这个女人是一样的下场。
她知道时婳在法律专业的强悍程度,这个女人免不了要被刑事拘留,到时候留了案底,再出来找工作就困难了。
女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哭哭啼啼的要见时婳,但时婳还在浅水湾,根本没心思管这个。
离职件写好之后,她在网上投放简历,但是刚投了几份,手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时小姐,你赶紧来看看吧,老人家一直闹着要见你。”
这是当初安排在外婆身边的保姆,时婳连忙收拾了一下,赶去了那边。
她赶到时,发现老人家正坐在床上,一脸的不高兴,她连忙笑了笑,“外婆,这是怎么了?”
“小婳,我突然想回乡下了,我想去给你外公烧纸。”
时婳身子一僵,外婆想起外公了?
可是最近她没空去乡下,算算日子,似乎外公的忌日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