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她的声音,毫无准备的俩人被吓了一跳,老陈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她,“咦?小温?你也住这儿?”
温如瑾颔首,“是啊,老陈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老陈:“梁子喝醉了,我和小王送他回来,可谁知道这钥匙太多了,我试了半天都没能开了门!”说完扬了扬手里那串叮铃作响的钥匙,脸上满是无奈。
温如瑾看了眼钥匙串,难怪老陈半天没把门打开,这少说也有七八只钥匙,运气不好一只一只的试也得花些时间。
视线从醉的不省人事的梁惟身上轻轻掠过,他将整个身体都靠在同事身上,双眼紧闭,看来真是醉得不轻,她对老陈道:“钥匙给我吧,我来开门,你们扶着他就好。”
老陈将钥匙串递给她,捏着其中一只钥匙说,“前面的几只我都试过了,打不开,你试试后面的。”
温如瑾点头,接过钥匙,就着老陈说的那只钥匙往后试,第一次没打开,第二次插进锁孔防盗门马上就开了。
室内黑漆漆的一片,加上今晚没有月亮,整个屋子说伸手不见五指也不过分。
还好她来过梁惟家几次,对家里的开关位置比较熟悉,轻车熟路地将客厅灯打开,引着老陈和小王往卧室去。
这是温如瑾第一次进梁惟的卧室,没有想象中单身男子应有的邋遢凌乱,床铺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床头贴着巨幅的篮球明星海报,除此之外没有过多的装饰,简单整洁。
老陈和小王搀了梁惟一路,眼见着终点到了,完任务般直接将梁惟毫不温柔地扔到床上。
温如瑾看到了,秀眉微蹙,几乎是下意识道:“他喝醉了,你们轻点!”
小王一个愣头青听她这么说露出一个抱歉的憨笑,老陈眼珠子一转,从中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来,视线落在温如瑾和梁惟身上,暗含探究。
老陈他们只是将梁惟胡乱地一扔,两条腿还搭在床沿上,身体呈现一种扭曲的姿态。温如瑾看不下去,二话不说替梁惟脱了鞋子,摆正身体,又招呼老陈帮忙脱了外套,拉开被子替他盖好。
做好这一切,老陈见温如瑾有要走的意思,眼睛转了转,状似为难道,“小温啊,天这么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可梁子喝醉了没人照顾我有点不放心,你们是邻居,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他?”
闻言,温如瑾看向沉睡的梁惟,这个人曾帮过自己那么多次,如今他有需要她的地方了,照顾一下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遂答应道:“好吧,你们先回去,他有我照顾就行。”
将他们送到门口,温如瑾返身回到卧室,怕梁惟这样平躺着会被呕吐物弄窒息,又将他调整为侧躺的姿势,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确认是正常的才放了心。
做完这些,她留在一旁静静观察了一会儿,确认他没有什么异常,便打算起身回家,冬至一个人在屋里,没大人照看也不行。
可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身后之人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喃,她停下离去的脚步,返回床边,俯身将耳朵凑近他,想要听清他说的话。
“水……水……”
温如瑾了然,起身去给他倒水,又加了勺蜂蜜。蜂蜜水具有醒酒的功效,以前辛辞晏每次喝醉酒时,她都会给他喝蜂蜜水,第二天起来就不会头疼。
梁惟醉成一滩烂泥,躺在床上不好喝水,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人扶坐起来靠在她肩头,一手揽着他,一手将杯沿靠在他有些发干的双唇,轻声唤他,“梁惟,张张嘴,喝水了。”
梁惟像是听到了她的话,无意识地动了动嘴唇,可能是喝得急了些,唇角有水溢出,水珠顺着下巴飞快地落进衣领,潮湿的感觉令他不舒服地哼了哼。
温如瑾无奈,放下手里的水杯打算拿纸给他擦擦。
梁惟的确是喝醉了,可并不像温如瑾以为的那样毫无知觉,他知道有人在照顾他,只是浑身没力气,头疼的根本睁不开眼,无法知道这人是谁,只感觉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闻着它,头好像就没那么疼了。
可是这股淡雅的香味却好像在渐渐远离自己,他心一急,伸手想要挽留这幽香,然后好像有什么落在他胸口,那抹幽香似乎更近了。
他贪婪地闻着,因为头疼而紧锁的眉心似乎也舒展不少。
温如瑾错愕地看着眼前的情景,脑袋一片茫然,她不过是想去客厅拿点纸而已,怎么一眨眼就变成这种情况?半个身子斜趴在他胸口,颈间是他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拂过她的皮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僵了僵,意识到这个姿势太过暧昧,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羞红,马上将手撑在他两侧打算起身。结果她一动作立马又被一只大掌压了回去,好死不死地,有温热的触觉直接落在她细长的颈侧,还有意无意地动了动。
温如瑾彻底呆住,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去,果然是他的双唇贴在她颈侧!她更加羞窘,想要起身,耳边却是他一声声祈求般的低喃,“别走……别走……”
随着他嘴唇的开合,仿佛有一只只小虫子不停地在她肌肤上游走,痒痒的,瞬间有一股电流经由他们相处的肌肤直达心底,令她浑身酥麻。
理智告诉她该马上离开,他不过是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样下去,只会让他们两人都难堪。
可那一声声呢喃落进心底,又让她不忍拒绝。
她犹豫着,一颗心从未像此刻这样乱过。
纠结间,身下的人动了动,一阵天旋地转,她竟然从趴在他身上的姿势改为面对面地侧躺在他怀里,一抬眼就能看到他宽阔的胸膛上微微起伏的胸肌,她脸红了红,看起来身材很好的样子。
大概被他身上酒气熏得沾染上一丝醉意,她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伸手按了按他的胸肌,唔……好像没有想象中的坚硬。
她又不死心地戳了戳,还是软软的触感,只是没有女人的那么柔软。
原来胸肌不是硬的,她兴趣索然地正要收回手,却听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别动。”
她顿时一愣,以为梁惟清醒了,缩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心虚的想如果他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还对他动手动脚该怎么解释。
然而好半天都未有动静,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还是早点离开为好,他的怀抱虽然很温暖,却不是属于她的,放任自己贪恋下去,只会越陷越深,她不想再体会一次那样失去的痛苦。
她试着动了动,他的胳膊像铁一样箍在她腰间,虽然是重了点,但毕竟喝醉的人没什么力气,她多用些力便挪开了他的手臂,从他怀里起身,回头见他好像是睡着了,才彻底松了口气。
估摸着他这一觉可能直到天亮才会醒,那时他酒醒得也差不多了,应该不用她再费心,便替他盖好被子,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可是回家躺在被窝里大脑却一片清明,怎么也睡不着,她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一遍遍回想着刚才那令人羞赧的情景。
他嘴唇落在她颈侧那令人战栗的触感,以及他温暖宽阔的怀抱……
她懊恼地以被子蒙住头,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他只是无意识的行为,可却管不住自己的心在一丝丝动摇。
她也觉得自己因为这意外的肌肤相亲而心绪不宁很可笑,好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心潮澎湃。可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主动地拥入怀中,被他如此毫不掩饰地依赖,原来是那样令人悸动的感觉。
曾经与辛辞晏结婚那几年,他从来不屑对她温柔,甚至没像其他男人一样给作为妻子的她以温柔的拥抱,他对她总是能有多疏离便有多疏离,唯一与她亲密接触也只是在床榻间缠绵的时候。
绝对是天作之合
梁惟早上是被闹钟吵醒的,嗓子眼干的好像在沙漠中走了一个月一样,他想起床喝水,可眼皮沉重的根本不听他使唤,与自己较量了好久才得以睁开。
他睁眼躺在床上喘气,心里想的是以后说什么也不喝酒了,太他妈难受了!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这次喝醉头好像没那么疼,往常头疼起来简直想直接把头给摘了,也好过让它这么折磨自己。
穿好衣服下床,一扭身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块手表,他拿起来看,是只女士手表,银色纤细的金属链条,表盘圆润小巧。不是他的,也不像是老陈他们的,心底升起一丝疑惑,昨晚还有其他人来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