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不移情+番外(39)
全程,不受控地,小心翼翼地,潜匿起真实的自己。
烧红了的金瓷锅里,徐徐腾升出的氤氲热气,肆意萦绕在半空,蒸得小包厢都隐隐升起几度。
不知不觉地,衬在中央空调打下的凉气中,冷热交融,交相适意。
思及聂楹饮食清淡,再加上特殊时期,岑许潇今晚点的大多数都是她爱吃的,极少辛辣重口。
准备下单时,聂楹抬头瞟了眼。考虑不到半秒,她突然一声不响地换了位置,凑近到他身边。
“还没和你一起喝过酒,”她指点着菜单角落的酒水一块,眯眼笑说,“想试试。”
像是意料之外,岑许潇微微挑眉,单手顺势把她搂进怀里,右手握着笔端,轻敲了下她的脑袋,笑问:“平时酒喝少了?”
聂楹一脸“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表情看他,佯装不满意地来了小脾气。
她抬手就是抢过他手里的笔,轻力回击了下,嗔着说:“天天一身酒气的人,怎么还好意思说我?”
岑许潇被她逗笑,左手曲掌而上,揉了揉她披撒而下的长发,笑得恣意时,还不忘给句解释:“我那是没办法。”
聂楹瞥他一眼,学着他的样子,也单边挑眉,满是挑衅意味。
短暂几秒后,便来了兴致,她得心应手地使起磕绊来:“不喝酒,真没意思。”话里尽是抱怨意味。
岑许潇敛颚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小姑娘,这会见到了,只觉好笑。
他把笔递到她手里,曲起指节,敲了敲酒水一栏,语气含带宠溺:“那你看,想喝哪个?”
踩着台阶,聂楹顺而走下。她凑上前看了眼,全是些度数均衡的洋酒。
像是抱着今晚想醉的想法,她眯眼盯了几秒,利落地在浓度最高的框里打了个勾。
岑许潇以为她是在恶作剧,也不多问,索性随她玩。下单时,他还打趣着问:“就点一瓶啊?会不会少了?”
聂楹愣了愣,心想着喝两瓶难道不会短路吗,但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摇头,“物以稀为贵。”
“行。”岑许潇捏了下她脸蛋,话音温润带笑,“今天才发现,还挺省钱的。”
聂楹靠在他怀里,没了桌子中间冒出的那层薄雾,视线浸润在暖黄的灯光下,愈加清晰。
自然微扬的一双桃花眼,如坐春风般荡漾微波,总是风流。
褶痕浅淡的双眼皮,净澈惯畅的下颌,若明若暗的逆光角度,棱角却尽显收敛。
一时间,聂楹目光半怔,有分秒的滞愣。
身边的男人,曾经有多高高在上,如今便有多触手可及。如丝如缕的牵扯,将他们越拉越近,以至亲昵。
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远离烟嚣的独立楼座,没有华灯初上的欢畅夜景,没有灯红酒绿的迷离对阵,却总有其说不出的特有韵味。
如梦如幻的安静环境,无形间,勾勒得情爱难离。不经意地,聂楹竟恍然地有了这样便能一路走尽的感觉。
一出戏散,一出戏起。
总不是她能辨析清的走势。
周围的一切像是按了缓速键,聂楹舒了口气,软力地靠在岑许潇怀里,默不作声。
直至几杯酒下肚,胃里似灼烧一般,火辣辣地刺得神经都泛着疼,她才只觉真实。
聂楹盯着杯中微荡涟漪的酒水,不知过了多久,才抿着唇,微不可察地扯起了唇角。
是有想过。
止步不前。
这样的话,难言痛痒的每分每秒。
好像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了。
-
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钟头。
两个人相拥走出时,天色已晚,微风簌簌,耳际静谧,唯美娴静的月色淡淡撒在肩头,拉成了彼此交叠而长的背影,衬得光影陆离。
聂楹很久没喝这么烈的酒,今天难得连喝多杯,醉劲一来,眼前的男人愣是出来两个。
踉跄着步子,她实在是疲乏得提不起劲,索性在岑许潇牵起她的时候,另一只手抬起,拽了下他的衣边,借势小声嘟囔:“不想走了。”
还是头一回,岑许潇见到她撒娇的模样,新奇之外,心头一软,便停下脚步,搂着她问:“那想怎么样?”
聂楹稀里糊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眸带笑时,微弯似月牙,全然是沉压心底好久的孩子气,“想要你背我。”
岑许潇帮她把拂面的头发理到耳后,倾身亲了下她的脸颊,轻笑着耳语:“真背?”
这一问,聂楹以为他是不愿意,不悦地把他的头推走,冷脸看他,“不背拉倒,我自己走。”
岑许潇由着她闹,跟走后面。
但只等走两步,他就快步上前,蹲下半身。双手勾住她的腿根后,待她脑袋搁到自己肩上时,他才利落地背起直身。
“你啊,”岑许潇笑得眸光微闪,这一刻,话音都仿若有了缠绵的味道,“也就这脾气了。”
听他这话,聂楹没反驳,单单闷哼一声后,就闭上了眼,像是在闭目养神。
没过一会,待到心思沉落时,她再睁眼,正巧对上男人偏头含笑的视线。瞧着她的眸色,晕染着再和煦不过的暖温。
聂楹出神地看着他,待到夏风卷席之际,才半遮半掩地面向他的衬衫,将那句没说得出口的问话又咽回了肚子。
“——你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二十六轮明月
清风微凉,裹挟着不知名的花香,轻盈拂面。这一刻,彼此身上交融的清冽酒气,被烘托得淡雅到了极致。
应时地,喃喃细语也都幻化成了浮羽,尽数随风而过。
无言间,聂楹倦意泛上,脑袋抽空。不受控地,思绪渐渐越离轨道,像是摇曳放飞的风筝,越飘越远。
颠簸时,她仍旧一动不动,双手搭在岑许潇的肩膀上,右脸贴肩侧靠,仿佛这是最舒服的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聂楹睡得昏沉,但意识还浅薄地留有一层,能够感知到自己从皮质的座位上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无论是含温仍暖的臂弯滑进膝窝,还是略微泛凉的指边顺着过缝揽过肩膀,男人的动作幅度很轻,很慢。
像是怕反应大了,就会把她吵醒。
酒味半散后,岑许潇身上还弥留着熟悉的清淡香水味,后调勾人。
被抱起后,聂楹的面颊埋进他的怀里,便能隐约感受到这股留香对感官的占据,丝缕般难消。
迷迷糊糊地,门廊里传出锁扣打转的磁声。
随之,中央空调的冷气迎面吹来,吹得她身子微颤了下。
下意识地,聂楹刚想窝进去些,找点温暖,身子就慢慢转了位置。她就被轻力放到了床上,柔软的被边,继而盖上。
男人温柔地将拂面的碎发,全部替她绕到耳后。
变暗的环境,悄然安静,困意再次汹涌而上。
就在快要睡着之时,聂楹听到身边响起了一阵轻铃。
岑许潇走开之后,讲起了电话,简短沉声的回话,她捕捉不清,含糊中只觉虚幻。
难辨情绪地,电话很快挂断。
岑许潇转身看向床上面容恬淡的女孩,相处的帧帧画面有如电影过场般,在脑海里层出不穷地上映。
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现在。
像是出乎意料,也像是难以言喻,他无奈地揉了揉发跳的眉骨,细思起自己最近的状态。
难掩地,目光闪过一丝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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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酒劲太足,聂楹隔天醒时,头疼欲裂,满脑子都像是钻满了细虫,不简短地嗜咬着,涨得她头皮发麻。
岑许潇当天行程多,念在聂楹的状态,答应晚上早点结束就回来陪她。
聂楹好说话,也不缠着,索性打算自顾自在床上躺一天,趁着空好好休息一回。
岑许潇前脚一走,手机里SCHEME的工作群后脚就热闹起来。
因为上个项目投入市场使用,就着岑许潇公司稳步直升的状态,收获了较之预期更为理想的结果。
领导为了奖励工作辛苦的员工,挑选了之后的一天,作为公休,组织集体团建。
而陈凝最先知道这个消息。
这会,她刚一脚踏出会议室的玻璃门,就赶忙着在群里发这个好消息。
陈凝:[朋友们,下个月底,团建啊!]
陈凝:[这好消息够不够过瘾!]
组员周巍:[凝姐,够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