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研在心里自己想着后面的内容,是“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亦或是责备的说“不是让你记得吃饭吗?”不论是什么,既然李若愉把话咽回嘴里,那么终究是迷了吧。
蒋研自己在神游之际,李若愉已经叫来了医生,蒋研这才看清楚自己所待的地方是政法大学的校医院,心想也是,自己晕倒在何敏的办公室,最方便的就医地点也就是校医院了,只是不知道李若愉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同学,你的情况不严重,观察两天没事就可以回去在家休息了。但是你要注意你的饮食习惯,三餐都要按时吃,少吃甜食、辛辣等刺激食物,胃病需要慢慢养。”带着口罩的校医简单跟蒋研和李若愉交代了几句,便去了下个病床前,只剩下蒋研和李若愉,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隔了好一会,李若愉再次开口,“你看见我进来后,就没正眼看我,你现在这幅样子,是做给我看吗?”李若愉见了那么多心思各异的当事人,怎么会看不出蒋研脸上显而易见的抗拒,他也不是爱逃避的人,如果存在问题,那么早晚都是要面对的,把话说清楚反而更好,更何况自己也想摊开来说很久了。
蒋研睡了很久,开口时声音有些哑,“顾月听见温霖霏说是你和温霖翮设计让胡砾娶的她,这是真的吗?”
李若愉:“就为这个?”虽然猜到蒋研反常的原因大概是为了什么,但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开口的第一句还是在问过去旧恋人的时候,李若愉脸色难免的难看了很多,手指不由自主的握成拳,指节间泛着用力产生的白,简单几个字,感觉却都快要耗光自己的气力。
蒋研:“这很重要,我想知道真相。”蒋研一字一字说道。
李若愉:“呵……是,不过那又怎样,他胡砾还不值得我费力去设计他,只是让他自己做了一个选择题罢了。”李若愉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原来这在李若愉心中就是做一个选择题的事情,那么对自己和对胡砾,甚至温霖霏的人生来说,这又算什么呢,蒋研压下心里面的钝痛,“那何清溪要回国的事情呢?那个房子真是何清溪租给我的?”
李若愉:“没有,她没有要回国,也没有要出国,那房子是我的,这事也需要你对我口诛笔伐?”李若愉仍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好像这一切都不是事一般。
“……”蒋研反而被这么坦诚的李若愉给噎住,隔了一会才继续开口,“那胡之舟闯进我房间……还有陈虎打伤我的事情,是你放任的吗?”蒋研知道这两件事再怎样都不会是李若愉自己主导的,但是蒋研想知道的是,他会不会因为太想在自己的面前塑造一个不一样的形象,而放任这事情的发生或者说有没有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却顺水推舟。
李若愉:“蒋研!我他妈在你心目中是这种人?!”李若愉听到蒋研的问题后最后一丝的冷静和自持都没了,眼睛因为不敢置信而睁大,突然提高的声音也使得走廊经过路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李若愉握成拳的双手不易发觉的用力,就在蒋研想着这双拳会不会砸向自己的时候,听到声响的护士来提醒让保持安静。
蒋研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只是望着李若愉,她自己现在脑子里也乱的很,想的多了甚至觉得头痛欲裂。
李若愉怒极反笑,连说三个好,“我算是知道了,那个他妈的的胡砾就是白月光,他订婚的时候,你要死要活,后来他结婚了,你还异国买醉,在你心里,他什么都好!我呢,在你眼中,我对你所有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做什么都是在用心计,我他妈就是个笑话!”说到最后,李若愉的眼睛都已见明显的红。
蒋研:“阿若……”蒋研看到李若愉这样,鼻子一酸,眼泪顺着脸颊浸入到枕头里。
李若愉:“别这样叫我,蒋研,我算是彻底弄明白了,也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们就这样吧,你的老情人刚好也要离婚了,你去找他,你们好好过,我祝福你们。”说完,李若愉头也不回的离开病房,再未回过头。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蒋研觉得自己的世界也被关上了,又想起在睡梦中看到的那些景象,眼泪像是关不住的闸门,蒋研拉上棉被把自己盖住,慢慢蜷缩成一团,咬着手指,把呜咽的声音都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内。
第75章 第 75 章
而后的几天,蒋研自己按时去校医院打点滴,再一日三餐按时去学校的食堂吃饭,她不记得自己点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少,每天浑浑噩噩。国庆收假后,何敏看蒋研魂不守舍的状态,以为是生病使身体负荷太重,于是也把论文开题缓了一个月,嘱咐她好好回寝室休息。
蒋研觉得一直消沉也不是办法,都快奔三的人了,不能因为失恋就一直蜷缩在床上哭哭啼啼,也不能因为感情上的事就去跟家人朋友哭诉,得自己学会面对,学会成长。
想到这些,蒋研强打起精神起来洗了个脸,换了身衣服,准备再去一趟李若愉家,把自己的东西搬走,再把钥匙还给他,毕竟李若愉都说“就这样吧”,又想到那天李若愉的那些话了,蒋研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开始泛起,憋得她眼睛发红。
出发之前,先跟林凌确认了李若愉在办公室并且一时半会不会回家之后,蒋研才出发,她不想回去搬家的时候两人再碰面,蒋研不想再面对两人都撕破脸互相指责的怨怼模样。
好在蒋研东西不多,也没花太多的时间打包,更多的反而是自己情绪的整理,看到随处可见往日两人相处的痕迹,牙刷杯中两只情侣牙刷靠在一起,被李若愉嫌弃了很久的淡粉色洗脸毛巾,两双颜色各异的猪猪拖鞋……蒋研一样一样的将他们分开,忍了好久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入地毯中。
蒋研将手里的钥匙和上次林婉送给自己的手镯放在餐桌显眼的位置,关门的声音,像是与李若愉的世界道别,“也祝你幸福。”
蒋研没有回吕珍那里,她想等一段时间再告诉吕珍和李若愉分开的事情,毕竟自己的情绪都还没有整理好,她还需要时间,她也不想在吕珍面前哭,更何况现在吕珍也有了郭勇,自己也不想去当电灯泡。
这边李若愉应酬完客户回到家一打开门就觉得有些不一样,打开灯后确认一看,果真有人回来的痕迹,不用想李若愉也知道是谁,这些天他心里期望着蒋研会联系自己,明知道几乎不可能,但他也没想到蒋研会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来搬离,看着桌上放着的钥匙和手镯,眼睛想被灼烧一杯疼痛,李若愉好不容易被酒精淡化的心疼又被翻到嘴里细细咀嚼,如老牛反刍一样让人难以忍受,他拿出电话,找到一个号码拨打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就听到被接起,“靳意,出来喝酒吧,老地方,我等你。”
靳意拿着手机内心无语凝噎,他想问苍天,这些天他的朋友们都怎么了,轮着一个一个的约酒,纵使自己铁打的胃也遭不住这流水的酒啊,更何况喝的还不是开心的酒,他不光得陪酒还得充当知心小姐姐的角色,内心简直哔了狗了。
吐槽虽然吐槽,但这种情况人肯定还是要去的,不过靳意在出门前也给温霖翮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反正他这几天也吵着要喝喝喝,今天凑一起让他俩喝个够。
到了三人经常去的酒吧,李若愉已经在常坐的位置上,面前开了好些酒,一边已经有两三个空瓶了。“啧,我说阿若你这借酒浇愁浇的很明显啊。”
李若愉白了他一眼,“话多。”说完递给靳意一瓶,等靳意接过后他把手里的瓶子碰了碰拿过去那瓶,也不管靳意是不是要喝,仰头几口又下去一半。
等温霖翮到的时候,桌上的酒已经被消灭的七七八八,靳意整个人趴在李若愉的肩上,嘴里直说着“不行了不行了……”
李若愉身上还是白天上班的穿着,西装外套已经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身上仅剩的白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已经解掉,整个衬衣有些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完全不似白天斯文的精英形象,但这样的装束搭上李若愉清俊的脸,却又是另一幅赏心悦目的颓废美景。
温霖翮:“男人不能说不行,继续。”温霖翮伸手拿了一瓶未开的酒,就着牙齿咬开,把酒塞进靳意的手中,自己又咬开一瓶,仰头干完,然后坐到了他俩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