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南风起+番外(50)
好不委屈啊~
她眯了眯眼睛,捧着他脸颊,轻轻踮起脚尖,在他的右脸颊落下一吻,哄他,“乖~”
他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走,办正事去。”
她拉着他,观赏那些青花瓷,如数家珍地诉说着。
“青花瓷又称白地青花瓷,常简称青花,中华陶瓷烧制工艺的珍品。是中国瓷器的主流品种之一,属釉下彩瓷。青花瓷是用含氧化钴的钴矿为原料,在陶瓷坯体上描绘纹饰,再罩上一层透明釉,经高温还原焰一次烧成。钴料烧成后呈蓝色,具有着色力强、发色鲜艳、烧成率高、呈色稳定的特点。”
“听过‘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作将来’这两句诗吗?
——这是宋徽宗所说的,描述的正是汝窑,汝窑因产于汝州而得,居“汝、官、哥、钧、定”五大名窑之首。有"青瓷之首,汝窑为魁"的美誉。”
“汝瓷的艺术成就堪称完美。众多青瓷里,只有汝瓷介于蓝绿之间,淡淡的天青色,清新脱俗冷暖适中,内敛素雅中带着与世无争的舒服感”
她拿起一盏仿制的汝窑花口盏托,点评道,“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又不无遗憾地说,“可惜,由于原料配方和烧窑技艺没有流传下来。原窑产量少加上现代技术难以复制,流传至今的汝窑瓷器不超过79件。”
说起这些时,她眼里闪着璀璨的星光,使得她整个人闪闪发光。
傅时卿温柔沉静地看着她。
许久没听他说话,她回头,撞进他宠溺崇拜的目光中,愣了一下,害羞地低下头,“怎么了?”
“我……捡到宝了。”他桃花眼一弯,眼睛含笑,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十分勾魂。
“那是。”她抿唇,傻笑。
选来选去,她最后选了那汝窑花口盏托,一同去结账时,周老板递给她一个盒子。
她不解,疑惑地看着周老板,周老板示意她打开。她依言打开一看,是一对龙凤鸳鸯玉佩。
“怎么?”
“你绯绯姐前几年淘的,就等着你带男朋友来了送你,可巧,赶上了。”周老板戏谑地看了他们一眼,收到傅时卿似笑非笑的眼神后,轻咳一声,正经道,“祝你们和和美美,百年好和。”
“谢谢。”
傅时卿颔首微笑,一手拎东西,一手牵宋南舒,走了出去。
宋南舒挽住他的手,“等会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他将东西放在车上,含笑看她。
“嗯……”她认真思考了一下,摇头晃脑,转了转眼珠,“吃完饭后去伽蓝寺。”
“行。”
他选了个地方,带她去吃饭。
吃饭途中,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他安安静静地给她剥虾壳,时不时应和两句,气氛融洽。
“虾肉好鲜美。”她惬意地眯起了双眼,慵懒又闲适,尽显一股楚楚风致。
“喜欢就好。”他瞧着她,真像只矜贵的小猫咪。
“我嫌剥壳麻烦又不文雅,就不怎么吃。”她嘟了嘟嘴。
“懒~”他笑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宠溺地说:“以后我伺候你。”
她捂住了脸,满脸的娇羞小意,轻轻点了点头,“准了。”
吃完饭后,傅时卿陪休息了一会了,就开车去了伽蓝寺。伽蓝寺隐于半山,佛香氤氲,若隐若现。车只能停在山下,傅时卿与宋南舒徒步走上去。
“累吗?”他牵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去。
“不累。”她抬手抹了抹额上的汗,摇了摇头。
“累就告诉我,我背你。”
“好。”
……
伽蓝寺
她抬头望庙顶,令人眼花缭乱。那一个个佛爷凸起的脸也宛如夏季夜空数不清的星斗,它们神态各异,千姿百态。若在夕阳西下之时,漫步于寺庙之中,聆听深沉而悠远的钟声,感受诗人落榜之时之情之景,那别有一番意境。
写尽了千秋还不是最终,白纸画卷为谁留,云烟都如梦,寺院里钟声依旧,还在为谁祈求,无病无灾无难无忧。
他站在门口,看着她虔诚地跪在佛祖面前,那么娇弱,第一次,他认真地看了眼佛像,那一眼,他看到了悲悯。
宋南舒双手合十,虔诚,“愿我所惦念之人平安喜乐一生。”我不贪心,不求大富大贵,不求万贯家财,甚至不求自己,只求爸爸,哥哥,时卿,阿菀平安。
宋南舒起身,走了出来,就见傅时卿站在门口等着。
“无神论者?”她问。
“是。”他答。
“委屈你了,在这儿等着。”她笑。
“傻话。”
……
宋南舒带着傅时卿逛伽蓝寺,伽蓝寺环境清幽,半面环山,水流清冽,此时又值九月,初秋之际,秋高气爽。
“伽蓝寺种了南芜唯一的蓝桉树。蓝桉树听过吗?”
他配合地摇了摇头。
“蓝桉,有毒且霸道,会杀死身边的所有植物,但只允许一种鸟儿栖息。意思是:我的温柔,只对你一人。”她感概道。
“明目张胆的偏爱。”他一眼就看出她喜欢,她喜欢明目张胆的偏爱,不是简单的特殊。他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把玩着。“你喜欢的,想要的,我都给你。”
她笑了笑,心满意足。
……
眼看夕阳西下,天色渐晚,宋南舒和傅时卿就下山了。
走到一半,傅时卿忽而问她,“累吗?”
她有点气喘,“一点点。”
他停下脚步,半蹲,“来,我背你。”
“别~我好重的。”
“不到九十斤,能有多重,上来。”
她趴在他背上。
他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山下走,走得很稳。
“我是不是很重?”
“全世界都在我背上,能不重?”他像是在调笑。
她无语凝噎,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缓缓吐出一个字“土”,好不嫌弃的语气。
“啊~还土啊~”他眉毛轻挑,满满都是略微讶异的语气。
“嗯。”她煞有其事地应了一声。
傅时卿轻笑出声。
过了一会儿,宋南舒搂着他的脖子,在他侧脸亲了一下,他脚步一顿,嘴角轻扬。
“昭昭。”
“嗯?”
“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嗯?我?”话题转得太快,猝不及防,她懵了一下,认真想了想,才说,“晗园那样的吧,要是有一架秋千就再完美不过了。”
他迎着落日余晖,眯起了双眼,“喜欢古朴素雅的啊。”
“嗯。”她笑了,“我最喜欢江南水乡的温柔小意。”
“以后想在乌浔定居还是南芜?”
“我能两边都住吗?”
“可以。”
……
下了山,天色已晚,已隐隐有繁星点点,四下有风,风不动,心动。傅时卿将宋南舒放下,牵着她走向停车场。
远处有车灯打过来,刺眼的灯光下,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挡住眼睛。傅时卿脚步一挪,将她整个人护在身后,挡住了灯光。忽而,灯光一暗,远处车上下来了五六个男人,为首那个男人阴沉黑暗,落在裤袋里的手始终没抽出来,踱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就这么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傅时卿。”那个男人勾起唇角,目光阴霾,又邪又冷。
“好久不见,岑述。”傅时卿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将宋南舒掩在身后,那只手拳头紧握。
宋南舒一惊,岑述!这个名字好生熟悉!!是他!!
“呵~”岑述冷笑,将目光直勾勾落在傅时卿身后若隐若现的的宋南舒身上。
傅时卿眉间一冷,挪步挡住。
“这么宝贝啊~”岑述嗤笑,“我倒是很好奇,我妹到底输给了什么样的女人?”
“呵~我家姑娘岂是别人想比就能比的。”傅时卿冷了声,目光淬了冰,本不欲抵毁他人,但心中明月,岂能由他人随意比较!况且,那个人还是岑欢,他厌恶岑欢,毫不掩饰!
“妹夫,我妹可是对你痴情一片啊。”岑述故意恶心傅时卿。即便岑欢蠢,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傅时卿绝不可能喜欢她,也不知她哪来的勇气觉得傅时卿一定是他的。可再蠢,那也是他妹!
傅时卿面无表情,他听多了这样的话,厌恶着厌恶着反倒免疫了,再听到,也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