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南风起+番外(13)
宋南舒吃惊,为什么拿她当挡箭牌!
“我可以去吗?”薛晗又问,语气不可避免地带着乞求。
傅时卿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良好的教养让他很难一下子就拒绝一个女性。宋南舒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犹豫,又明显知道他的犹豫,于是,她替他应了下来。
“可以的,薛老师,到时候联系。”
薛晗松了一口气。
傅时卿和宋南舒继续往前走,等到确认薛晗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后,宋南舒才说,“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答应她。”
傅时卿忽然想摸摸她的头,发现手不便,遂放弃了,他一本正经地道谢,“小丫头,谢谢你。”谢谢你理解我的纠结,谢谢你解决我的为难……
“真羡慕有我这么善解人意的妹妹。”她幽幽来了一句,像极了他那晚的语调。
傅时卿笑,愉悦,又带着独特的慵懒,“嗯。”
“可是,你们不是老同学吗?哦,不,应该是老朋友吗?”
“小丫头,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有些旧友,相见不如不见。”傅时卿几不可闻地叹息。
从他选择不告而别开始,就意味着那段时光连同旧友选择一并被掩埋了,不留恋,不联系,故人相见,多易伤怀,何况有些旧友,也已经旧了,纵再相见,也回不去了。
“哦。”宋南舒此时格外乖顺。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但她能感受到他的不开心,想要安慰他,却无从下手。她握了握他的手,朝着他笑了笑,笨拙地,无声地安慰他。
傅时卿垂下眸子,认真地看着她,缓缓而笑,“谢谢你,小南舒。”
……
小阿狸,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身边,让我觉得不那么孤单。很多时候,我都会有种错觉,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你的依赖、你的关心,让我觉得,我也不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一株浮萍,我也有人牵挂着,未来可期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母亲过世开始吧,我好像对个人的生活失去了期待,似乎做好了一生孤独的准备,随时准备为医学事业献身,而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可现在,忽然又想好好生活了,好好做个哥哥,给你攒一份嫁妆,要是你受了欺负,也不是只阿遇替你撑腰。
我自小没有兄弟姐妹,我也是第一次当人哥哥,平生没有经验,要是有哪些做得不好的,也还请你多多见谅……
风景旧曾谙
“时卿哥,明天真去爬山吗?”宋南舒半边身子掩在傅时卿房间门口,探出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傅时卿百忙之中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自是真的,总不能骗你吧。”
“那个自然。”宋南舒点了点头,颇为理所当然,“你要是骗了我,我会伤心死的,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伤心死的人。”
“那还不好?出名要趁早。”傅时卿哑然失笑。
“Oh.Yeah.我去收拾东西。”宋南舒欢呼,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拎出她的天蓝色休闲服,画板,还有最最重要的相机!
第二天一早,明媚可爱的宋南舒大小姐出现在餐桌旁,眯着眼睛偏头笑,长长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生资。傅时卿弹了弹她的额头,她吃痛,捂住额头,嘟着嘴,满满都是控诉,“你已经不爱我了……呜呜呜……你一定是移情别恋了……呜呜呜……负……心……”。
“收。”傅时卿拍了拍她的头,“戏码过了啊,准备吃早餐。”
“切~”宋南舒傲娇!
“宋南舒,你这是准备上房揭瓦?”傅时卿盯着她,笑得灿烂,很是不怀好意,笑里藏刀。
“笑面虎!”宋南舒嘟嘟囔囔,端着碗准备喝粥。
“嗯?”又是这个上!扬!的!语调!好威胁人哦!
“没,你今天真帅!”宋南舒若有其事地点头,讨好的意味不言而喻。
“说得我平时很丑一样~”他又开始拖腔拉调了!好欠扁哦!
“没,你每天都帅,今天格外帅!”宋南舒咬牙切齿,边说还边点头。
“乖,有眼光。”傅时卿夹了个煎蛋给她,奖励她!
宋南舒抛了个嫌弃的眼神给他,开始安安静静地吃早餐。
吃完早餐,宋南舒拿了个白色棒球帽戴上,然后挑了双轻便舒服一点的运动鞋穿上,整个人显得精神又靓丽。她走出去,站在门口等着傅时卿。
傅时卿收拾好后就出来了,接过她的手上的登山包,背上,这样一来,宋南舒身上就轻轻松松,只有一架相机,挂在脖子上。她跟在傅时卿后面,一边捣鼓相机,一边走,傅时卿怕她摔着,干脆抓着她的手臂。
薛晗在约定好的地点等着,大老远就看见傅时卿领着宋南舒走来。
“薛老师,早上好。”宋南舒主动打招呼。
“南舒,早上好。”薛晗点了点头,笑了笑,然后看向傅时卿,两眼都放光了,“时卿,早上好。”
“早上好。”傅时卿反应有些淡。
一时间,气氛忽而尴尬,幸好公交车及时驶来,恰到好处缓了这份尴尬。
宋南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傅时卿坐在她旁边。
“脖子上挂着这么个玩意儿,不累得慌?”傅时卿眼里眯着笑。
“什么叫这么个玩意儿?人家叫相机!”宋南舒不满,白了他一眼,又凑过去,“你会用吗?”
“你这是小瞧我?”傅时卿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宋南舒立马化身乖乖的小猫咪,摇着他的手臂,轻轻晃啊晃,“哥哥~哥哥~帮我拍照嘛,要拍得美美哒。”
傅时卿点了点她眉心,轻轻把她推回座位,“坐好。”
“那你答应了?”宋南舒瞧了瞧他。
他点了点头。她满意地笑了,转头看向窗外,车窗玻璃上映着他的影子,她瞧着欢喜。
薛晗坐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个人叽叽咕咕在说话,却又听不分明,她抿了抿嘴,垂下眸,怏怏不乐。
到了浔山脚下,三个人一同下了车。
“薛晗,先将鞋带扎紧。”傅时卿提点了一下。薛晗看了看松开的鞋带,蹲了下去,扎鞋带。
宋南舒见了,也打算蹲下去扎紧鞋带,却被傅时卿制止了,只见他蹲下,单膝点地,然后熟练地扎也个蝴蝶结,“会太紧吗?”
“额……不会……”宋南舒有点儿尴尬,尤其是在薛晗明晃晃瞧过来的眼光。
傅时卿站了起来,薛晗却还蹲在地上,宋南舒伸出手,“薛老师,我拉你起来吧。”
薛晗笑了一下,强颜欢笑,将手放在宋南舒手心里,顺着她的力站了起来。
一路上,宋南舒走在最前面,脚步轻盈,拿着相机“咔嚓咔嚓”拍照。
浔山果然风景宜人,喜看山间多苍翠,遍地松香沁心扉,天气已回暖,柳树抽芽,松香袭人,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傅时卿,看过来。”宋南舒举着相机,傅时卿闻声看过去,她按下快门,“咔嚓”一声,拍下了这张相片。
许是正在说话,他脸上正挂着笑,又因突然抬头,眼里还堪堪带了几许询问。就这样,阳光细碎,男子遗世而独立,桃花眼弯弯,笑意满满,被记录在相片上。
事后,宋南舒将相片洗出来,拿给他时,曾问过他觉得拍得怎么样?他笑而不语,却将这张相片珍藏了一辈子,相片后分明记载着拍摄时间以及拍摄人——my sunshine,阿狸
宋南舒看着这张相片,满意地笑了。
傅时卿看着她,一脸无奈。
薛晗瞧着傅时卿眼里的欢愉,也笑了起来,虽然那份欢愉不是因为自己。
走着走着,薛晗皱了皱眉,低头瞥了瞥脚后跟,果然磨得红红的,隐隐有些破皮,她忍了忍,继续走,可是越走越磨擦,忍不住倒吸了口气,脚步却也慢了下来。
“怎么了?”傅时卿注意到了。
“鞋有些磨脚。”薛晗有些不好意思。
“还能走吗?”
“还好。”
傅时卿直接忽略了那句“还好”的客气话,扶着薛晗到旁边的大石头看坐着。
他从背包里拿出两片创可帖给她,她缓缓笑了笑,眼里是不可忽视的欢欣雀跃。
傅时卿移开了眼,招呼不远处的宋南舒回来。
宋南舒小跑着过来,小脸红扑扑的,香汗淋漓,她接过纸巾,擦了擦汗,欢喜极了。
“哥哥,浔山好美啊。”她忍不住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