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问了，只会更加恨。
沈煜一开始很厌恶沈方立。别人一直说他没有做错什么，沈煜当然知道，可他无法释怀，或者说根本没法释怀。
顾茗走的那天，嘴里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阿煜，别恨他，他总归是你的父亲。就算真的没办法做到，妈妈希望你，能用平常心对他，好吗？
沈煜过了很久很久才回答。
他说，好。
这句话一说完，顾茗就哭了，但面上却是笑着的。
她的体温从热变为冰，沈煜不敢放手，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母亲，真的就这样离开了。他还没成年，还没有变成能够保护她的人，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怎么能呢？
情绪的低迷状态持续到了温寒来的那天。
后来他也曾仔细的想过，或许是一见钟情，抑或者是，缘分使然。
第19章
办公室。
沈煜半阖着眼睛，浑身倦懒极了。
这讲了得有一小时了吧。
不嫌累吗？
周牧的头点来点去，已经在困的边缘挣扎多次，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在打算放弃的时候门被重重的打开。
他吓了一跳问：“干嘛呢？”
陈柏川上气不接下气：林……林舟……搞事儿了！”
沈煜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儿？”
“他动了……温离……”
沈煜顿时抬头去看他，语气变了个调：“动谁？”
“温离！”周牧叫道。
沈煜快速起身朝门外走去，没理会刘志荣现在的情况。
周牧也赶紧跟上。
办公室外的人见里面的人出来了都很害怕，这幅样子明显是动怒了，而里面的刘志荣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手里还捧着个茶杯，活脱脱的一个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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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柏川说完情况，沈煜的脸已经十分阴沉，不发一言的加快步伐。
这是有人要完蛋的前兆。
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但还是有不少男生已经跟在了后面。
沈煜直奔九班，进门就朝着温离那去，看了眼她的脸，没受伤，视线下移，瞥见了她脖子上的青紫，当下眼眸更寒。
他抬起温离的下巴，仔细的看那块地方，摸了时候手指都有些颤，过了会儿哑着声说：“除了脖子，还有哪？”
温离清了清嗓子：“没了。”
沈煜放下手，安慰性的摸了摸温离的头发，喉间有点轻颤，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
他顶了顶后牙槽，转身走出教室。
温离叹了口气。
叶暖轻拍她一下，小声说：“沈煜这次，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生气！”
不用叶暖说，九班剩下的人都知道。
或者不止生气，或者更多的，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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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班。
老师刚进班，就看见一群人朝后门那走去。
三秒后。
“林舟，出来。”
一班人都盯着门外，见是沈煜都十分惊讶。
林舟转头看见沈煜微靠着门沿，后面跟着一大帮人，各个眼神犀利，全是熟脸，都是惹不得的人。
他仗着老师在有些底气问道：“你是不是太猖狂了？”
沈煜懒得理他，眸子沉沉睇他，寒着声报数。
“三。”
“二。”
一还没落声，林舟站起来了。
暴风雨，他躲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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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得很快，下午这事儿基本人尽皆知。
林舟在课上被沈煜叫出去了，在南巷口那差点被搞到没命。
有路过的人看到林舟的脖子伤痕最重，而且浑身都见了血。
沈煜打完后靠在墙上抽烟。
其他人按着顺序“疼爱”林舟，下手毫不手软。救护车来的时候，有人还没打尽兴，上去又是一脚，并对医护人员说了句“抱歉，实在忍不住”。
林舟被抬上去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摸样着实可怕。
学校知道后很难办，沈煜他们压根儿就管不了，而林舟的父母必须要个解释。
校董那边无奈，只能试着打沈方立的电话。
很快就被接通了。
把事情跟那头简单说了下后，沈方立笑了声说：“我儿子这么厉害？”
“……”
又是一通解释。
沈方立答应了过来。
高层们算是舒了口气。
林舟父母明摆着不知道沈煜他爸爸是谁，赖在办公室里不走，就等着待会见面狠狠的训斥一番再讹点钱。
而知情者面上虽温和实则心里嘲笑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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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荣提心吊胆的上着课，刚被校方表扬还没多长时间，沈煜这家伙又惹事儿了。跟之前不太一样，这次是当着别的老师的面上直接喊人，他这张头去办公室都抬不起来。
可校方和别的老师都安慰他没关系，让他好好上课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可把刘志荣难坏了，他心里放不下事儿，一会儿沈煜回来肯定得好好说说。
想到这，人还真就回来了。
沈煜踏进前门话也不说径直走到位置上，周牧和其他人则从后门进班。
刘志荣有些不敢相信，是看不见有他这个老师在吗？他看向沈煜，见他眉头紧皱，满脸的烦躁。
他不好再说话，实在是有心无力。
沈煜靠着墙看温着离，心里的火慢慢下去，而钻心的疼却缓缓地传来。
痛的无以复加。
再往前深一点，他就没命了。
“这么看我干嘛？”温离笑着问。
沈煜默不作声，过了会儿头无力的搭下去，人有些虚脱。
他凑把头抵在温离的肩膀上，艰涩开口：“对不起。”
温离垂着眸眼眶有些微热。
第二次了听见他说这个话了。
她从来都不会怪他的，比起自己受伤害，他这样更让自己难受。
“你怎么突然这么正经了？”温离轻声说，“你还不如流氓呢。”
她把手伸进桌洞拿了块糖出来，慢慢的撕开包装递到沈煜嘴边：“吃不吃。”
过了会儿袋子空了。
沈煜抬起头把手肘放在她的椅子上，表情稍微缓和了点，声音有些沙哑：“哄我呢？”
“是啊，怕你等会想不开就哭了。”温离打趣他。
沈煜咬碎着嘴里的糖，眯着眼睛望她：“我不哭，但我还挺想让你哭的。”
“……”
这人不如装深沉。
温离瞄了眼他的手，指节有点红，但没出血，开口问：“你打人是不是还挺用力？”
沈煜顿了几秒，后知后觉的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然后微抬手瞥了眼：“人不经打，我还没出全力呢那傻逼就倒了。”
温离忍不住笑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疼不疼？”
“没感觉。”
温离把他的手拉过来看，还挺漂亮的，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皮肤也不黑，像一个被雕磨过的艺术品。
谁知道这人是用来打架的呢。
沈煜动了动，然后抓住她的手，握的很紧。
他凑近盯着温离的脖子，皮肤本来就白皙，一有点什么就很显眼，现在痕迹虽淡下去很多，但还是稍微有些泛青。
这一看火又上来了，有点想去医院接着揍人。
他叹着气问：“有没有还手？”
温离闻言有点不屑：“我还没干什么呢他们就跑了，弱的要死。”
沈煜闷闷的笑出声：“这么勇敢呢？当时怕不怕？”
“有点。”温离看着他，咬字清晰明了，“但我想到你就不怕了。”
沈煜过了几秒故意反问：“怎么说？”
温离无奈的夸赞他：“你厉害，他打不过你。”
沈煜这人耳根子贼软，尤其是被温离夸，于是开始止不笑意。这样子透着骄傲和满足。
把后面两人的眼都闪瞎了。
“给我吃点。”叶暖推着周牧的肩膀索要食物。
周牧这次打死也不给：“你觉得可能吗？”
叶暖好声好气地说道理：“我在看言情剧呢，没点吃的顶不住啊。”
周牧态度强硬，把零食护的老紧。
叶暖改变策略，语气真诚：“周牧啊，我之前说你不好看都是因为我嫉妒你，因为你实在是太帅了。”
周牧一听有些半信半疑：“真的？”
叶暖见他有些松动，于是更加虚伪：“对啊，那么多人追你不就是因为你好看吗？”
周牧想了想觉得也是，然后动作缓慢的把食物分过去一点。
叶暖在心里发誓以后要好好对待周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