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见山,白老爷子的脾气和前几年容旭尧初次相见没什么差别,在话题上,永远都不会兜圈子。不过,他是来要人,这一点,容旭尧心头一紧。
“哦?容宅可有白城的人?不过是公司的艺人和家眷罢了......”
“哈哈,好了,我们之间就不用兜圈子了,你也知道,老爷子不问世事很多年,也又十多年不出白城了,突然前来自有道理。这人,我今天一定要见到,难道这个面子还不给?还是说,你也对她有什么目的?”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凌厉,犹如曾经杀人不眨眼的家主,就连身旁的手下也觉得,老爷子的气场犹如十年前。
当然,容旭尧也不是吃素的,同样的眼神对峙,像是古代侠客对垒,谁也不第一个出声,也不第一个出招。
这样的宁静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如果不是宋敏突然进来,恐怕,容旭尧或者对面的老者真的会做什么。
“谁让你进来的?”容旭尧怒吼着走过来的女人,明知道是白城的人,她还要进来,是没脑子还是想做什么?
“你找我?”宋敏柔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也没有走到他的身边,而是停在了老爷子的面前,波澜不惊的问着。
“对。不过,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进来与我对话,难道不怕吗?”老爷子也是第一次见宋敏柔,如果不是她脖颈上的一对小天使,他还以为是容旭尧安排的其他人呢。
“怕,可你找我,不是吗?而且”她转头看向容旭尧,又是一笑“我不想因为我,再连累其他人,这辈子,我还不起了”
“哈哈哈”老头连笑几声,站起身,拍了拍宋敏柔的肩膀“到真是有几分她的影子,你可知你脖颈上吊坠的来历?容总裁不用担心”
“坐在那里”在老头站起来的时候,容旭尧以非常快的速度冲到了宋敏柔的身边,将她揽到身后,拉开他们与白老爷子的距离,非常警觉的看着对方。
“丫头,你外婆有没有提起过我?”
宋敏柔摇摇头,她看得出面前的老爷子神色有些失望,很抱歉的对他解释。
“没有。十五年前,在刚到海城的时候,我还在医院,醒来后,外婆就把我接到了身边。她很少说妈妈的事情,也不谈及外公。除了教我一些草药的辨识、就是回忆她在家乡的故事。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云台山散步,偶尔还会骑马。其他的人,没有说过”
“那,她是怎么给你这对天使的?”难以抑制的哽咽之情流露,也许,面前的这一位真的和外婆是故交吧。若是演戏,那就过于逼真了。
“不是,这是有一年爸爸送给我和妹妹的。是去年11月左右,我才知道,是妈妈从家里带走的。外婆也没有说过这些,对于纪家的事情,她很少提起,也不许外人和我说.如果不是纪东,大概,这些我也不知道吧”
“像她的性格”白老爷子点点头,声音里透着无限惆怅。“云台山,五十年了,物是人非啊!”
津市的夜晚,就算是容宅里灯火通明,远处的云台山仍然隐约辨识的出。对于宋敏柔脖颈上的吊坠来历,除了老爷子大概也就没几个人知道了。宋敏柔、容旭尧随着白老爷子的目光望去,静静的听着他叙述。
“这对小天使原本是属于察哈尔部落远古勋章的一部分,是每一代首领命中注定的信物,非纪家所有。你的外婆,原本是部落的继承人,只是,那一年,社会动荡,我和你外公因为逃避追杀误打误撞的进入了部落,与你外婆相识。17岁,真美丽啊,我们都被她的美貌惊呆了。”
“在那个世道当乱的年代,你外婆这样的女子鲜少有,我们在部落一呆就是半年,两个人都对她一见钟情,然而,你外公更主动一些。可是,他们有他们的规矩,对于你外婆来说,家族里是绝对不允许外人进入的。直到有一天,我们不得不离开,临走之时,你外婆拿了这对小天使,追随爱情而去,一同从边境打到海城,正是因为这对天使信物在部落里的意义,成就了纪家在北方的势力立足,后来,参与部落纷争的一些人因为你外婆的关系突然隐退,不再参与纪家的事业。想必,佳敏走的时候,你外婆把这对天使给了她吧”
“因为外婆?为什么?那和纪家的传宝有什么关系?”
“你外婆天性善良,在发现你外公的背叛后几度要回部落,当时佳敏才出生。但是啊,有你外婆在,就像手里握着摇钱树和巨大的权力象征,尤其是这对天使,至今意义非凡。为了阻止你外公的可笑和疯狂,你外婆亲自割断了外界的联系,下令所有人退出纪家的这个大盘子,除非,她的后人,让这对天使重新出现。所以,你知道大家纷纷抢夺的意义了吧?”
“那么,老爷子认为这对天使对你的意义在哪里?”对于权力和财富,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抗衡,容旭尧也不例外。只是,有的人取之有道,有的人惨绝人寰,像纪东、容旭勇这干人他已经清楚了他们的目的。可是,眼前的白家家主呢?为什么突然出现呢?
“不过是故人之物。如果当年我没有拱手相让,她也不会痛苦半生,就连最后一面,都没相见。明明,她等的人是我啊,因为和她外公可笑的兄弟之情,我致爱人生死不顾,说到底,我和她眼中的那些男人没什么差别。原本,以为这对天使不会再现,没想到,还是被纪东找到了,还害的她在十多年前惨死云台山。无论如何,我都会替她报仇”
“对于过去,我不知道。外婆惨死后,我把她送回了察哈尔,这里,并没有她的遗物。纪东找我也无非是要边境几个部落的势力。这些,与外婆都已经没有了关系。至于,其他,云台山的云紫洞,恐怕,您也要分一杯羹吧”
白老爷子身形一顿,显然,他没有想到宋敏柔会知道云紫洞,更没有想到,她会直接说出自己的意图。只是,那些东西原本就不属于纪家,白家拿回也无可厚非,更没有必要隐瞒下去吧。
“分一杯羹?”老爷子语气有些不悦,回过头,皱眉看着宋敏柔“那不过是白家的东西,被你外公盗取的而已。”
“为什么早年不拿,偏偏这个时候呢?”
“丫头,你管的太多了。看在你外婆的面子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对你如何。前提是,那些东西见不得光,你还是不要阻拦的好”
“姐”宋敏琪在外忽然喊了一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宋敏柔心里“咯噔”一下,这位白老爷子虽然自视清高,但骨子里和外公他们没什么两样。当初,能为权力放弃爱情,谁知道现在会不会为了财富再起杀戮呢。
“出去”宋敏柔冷冷的道出两个字,将宋敏琪拦到了门外。容旭尧自是知道她的想法,当下就让管家把人带回了侧楼。这些,白老爷子看在眼里,并不言语,而是换了话题。
“丫头,我要送你一件礼物”说着,身后的人就呈上一个盒子,古香古色的,递到宋敏柔的面前。
她打开,瞬间又失色的合上盖子“你想怎么样?”
“我说过,不会伤害你。会替你外婆护着你,既然如此,当然,在这里是不安全的”
宋敏柔攥着衣角,死死的咬着嘴唇,又是选择,似乎,她的人生总是在做这样或者那样的抉择。
“怎么了?”容旭尧想打开盒子,在手触及的一瞬间,宋敏柔本能的喊了出来“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她含着泪,哀求着他“不要看”
同时,管家听到喊叫声,也带人冲了进来,一干人等将白老爷子团团围住。
“没事,没事”他不知道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宋敏柔的情绪为何瞬间崩溃的和那日他拿出照片时一样。难道,那里也是?他将人抱在怀中,在她背对着盒子的时候,伸出手臂潜出一条缝隙。里面的内容足以让他震惊,正是十五年前,她赤裸着身体抱着死去的小男孩的照片。如醍醐灌顶,怪不得那日,她疯狂的喊着自己和纪东一样,怪不得,事后,她如此的冷淡。天呐,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白老爷子请回吧”,怀里的人近乎晕厥,他翻出她口袋里的药丸,塞到了她的舌根下,抱在怀里,拍着后背安抚着。管他是王是虫,容旭尧都不曾放到眼里,语气不善的下着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