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他上大学之后就没怎么回来住过了。”
可陆妈妈每天都会让阿姨打扫,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干净的一丝不苟。
他真的是从小帅到了大,小时候的眉目间能看见陆妈妈的影子,还有陆父,一家人果然颜值都很高。
“这张是他十二岁的时候。”陆妈妈说。
“这张是他十七岁参加学校文艺晚会领奖的时候。”
……
“怎么一张他大学的照片都没有呀?”林千妤甚至都有些想不起,她认识他的样子。
“北辰没有跟你说吗?”陆妈妈说,“他快十八岁的时候,没预兆的得一种病,导致肾上腺激素失调,当时医学还无法彻底根治,只能靠打激素维持,打完激素就连我也认不出他。那几年是他最痛苦的时候,那时候他也变得自闭很多。”
陆妈妈和蔼地笑了笑,继续说。
“后来,他爸爸带他去国外治疗,起初还不能彻底通过手术根治,他刚开始每天晚上能恢复原貌,可第二天早上又像打激素那样胖了回去。他每天醒来看着天花板,第一件事情就是掐自己的脸。如此反复,他也不出门,总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也不跟我说话。那时候,我都不敢在家里放镜子。”
这些照片,可以想见这之前是个多么耀眼的人。
……
连续拍摄了八个小时,终于在晚间时分结束,陆乔阳才从组里出来。
他回到自己家门口,顿了顿脚步,隔壁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刚一开门,就先闻见一股刺鼻的呕吐臭味,他捂着口鼻,在门口放了放味才敢进去。
顾少廷这个家伙,竟然把呕吐物吐在了卫生间的马桶上,简直是惨不忍睹,而且还没关门导致整个大厅都是恶臭味。
是经过三天发酵的恶臭味。
陆乔阳卷起袖子扶额,走进去看见餐桌上的花瓶,倒在边缘处,水溢到了地上,瓶里一滴都不剩,茶几上还放着几坨像球一样的纸巾,沙发上连布套都挤出来了一角。
地毯上躺着一双破了的黑丝袜,卧室的被子凌乱地卷在了一起,床单上还有一块湿润的部分晕成了一朵云的形状。
这多像一个犯罪现场。
他再次扶额,连一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就是顾少廷那家伙口中说的“有点乱”?
那天晚上,他竟糟蹋他的床做了这种事。动静应该不小,看样子是从沙发转战到床上的。
不可饶恕。
他猛地走出房间,看着立在墙中的那扇门。
上头,真令他上头。
他今天还那样对她说话,那天还没控制住自己发了脾气,他咬了咬唇,走到那扇门前,想借着避难的由头到她的身边,哪怕看一眼也好。
谁知他扭不动把手,锁头被他安在了那头,被她反锁住了。
层层的怒意窜到他的心头,他忍着恶臭走出房门,掏出手机,对方没嘟两声就被接起,“顾少廷,我给你二十分钟,立刻出现在我家门口!”
电话那头的人手机差点没拿稳,被这一声惊到,灰溜溜地直奔案发现场。
顾少廷赶来的时候,见陆乔阳在门口来回踱步。
“哥……”
“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
见陆乔阳那副要吃人的表情,顾少廷恨不得此时钻到龟壳里躲起来,“哥,我现在立刻请保洁阿姨过来,你等一会儿哈……”
陆乔阳不由分说,双手叉着腰一脚把他踹进了房间,“不许叫,弄成这样还好意思给外人看吗?自己刷干净!”
“哥,你别气别气,我刷我刷。”顾少廷捏着鼻子,拿着马桶刷,蹑手蹑脚地踮着脚走了进去。
陆乔阳把大门一关,彻底与这间糟乱的屋子隔绝。再叫人迅速送过来全新的沙发套和床上用品。
手机响起,他恢复冷静,将手机贴在耳边,“妈,什么事?”
“北辰啊,小林回到家没有呀?”
“她怎么了?”他问。
“小林没告诉你吗?今天下午我把她接到家里来陪我说说话,然后就让昆廷送回去了,我就是想打个电话问一下,她到家没呀?”
陆乔阳设防地问,“陆昆廷,他不是回美国了吗?”
“那天天气不好,航班就取消了,就决定在家里多住两天,也没啥事,你爸爸也多个人照顾。”
“我知道了。”
挂下电话,他敲了敲隔壁的门,三下后又连续敲了敲,没人响应。
打电话也没人接。
又是这样,不接电话。
“给我查陆昆廷今天晚上开车都去了哪里,尽快。”
他跟他说过,她不是他能动的人。他若是敢越雷池半步,他定会让他加倍奉还。
两个小时前,林千妤刚从陆家别墅出来,坐上了陆昆廷的副驾驶位。他已换了一套衣服,当起了她的司机。